孙进见她如此,便说道:“章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章舒华点头,攀着车门上了车。
坐上车她始终没有说话,静下来后又去想冯靳洲那边的情况。
他刚打了陆思维,如今马不停蹄就要去打俞嵘,他带的人够吗?原本伤口就还没有恢复,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章舒华满脑子都是这些,满脑子都是冯靳洲。
“孙进。”
她突然出口。
孙进忙接话,“章小姐,怎么了?”
“去帮我买瓶酒。”
孙进:“……”
孙进忙刹了车下车绕到后座上,他开了车门,“章小姐……”
他刚开口才发现章舒华放在身侧的手抖得厉害,面色之上一片惨白。
“章小姐,您没事吧?”孙进觉察出她的不对劲,“章小姐,您……”
章舒华说道:“没事……”
她太紧张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她必须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孙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章舒华低着头,手掌紧紧捏着车子的坐垫处,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开口,“我们今晚……回少帅的公馆吧。”
章舒华声音有些抖,话不成声的,明明刚才她还在冯渐铭跟前振振有词有理有据的。
孙进听了连忙关了车门重新回到驾驶座上,开车去了冯靳洲的公馆。
好在天色还不算太晚,陈嫂也还没有睡。
听到声响她开门出来,她还以为是冯靳洲回来,看到是章舒华下车,她多嘴了问了一句,“还以为是少爷和您一道回来,他打了胜仗怎么还没回来呢?”
章舒华低下头,嘴角勾了下,说:“他那边还有事情要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章舒华说着便往里走,进了屋她换了鞋后跟陈嫂说道:“陈嫂您去忙,我今夜睡这里。”
陈嫂笑着说道:“好的呀,那您等会儿,我去将被褥换一换,您和少爷许久没有回来,得换新的了。”
章舒华点了头,陈嫂便上了楼。
章舒华站了站,去橱柜里找酒杯和酒。
冯靳洲很少喝酒,但也有珍藏。
他抽烟抽的凶,倒是不会酗酒。
听说酒喝多会影响神经,以后会有手抖的情况,他一个江城的少帅,要是以后连枪都拿不稳,还怎么做少帅?
除非是去应景的地方,其他地方,章舒华就没见冯靳洲喝过。
章舒华将酒杯打开来,倒了半杯子酒,酒是洋酒,冲得很,她一点一点下肚,顺着喉咙下去,一直滑到胃里,火烧火撩的,倒是让她终于有些回过神来。
半杯下肚,陈嫂也下来了。
陈嫂看到章舒华一个人喝酒,哎呦一声走过去,“章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又和少爷闹不高兴了吗?还是外头受了委屈了?可不能这么喝啊,伤身体的。”
章舒华倒还算清醒,“我就是心里头紧张,想缓缓。”
陈嫂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过来,“章小姐,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不开心的事都会过去的,不早了,我陪您上去洗一洗,睡觉吧。”
陈嫂拉着她上去,“少爷不在家,他要是知道他不在您这般不高兴,得心疼了。”
章舒华点头,“嗯,我晓得的。”
陈嫂带着她上楼,给她拿睡衣,为她放了水。
她身上的伤还在,叫陈嫂看得心疼。
章舒华洗过澡,穿衣服时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疤,脑子里倒是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穿了衣服没有直接上床,打开柜子开始翻东西。
陈嫂抱着她换下来的衣服出来,见她忙个不停,便问:“章小姐,您找什么呢?”
章舒华翻了好几个柜子都没有找到,“嗯,找药膏呢,陈嫂您知道少帅放哪里了吗?”
“什么药膏?”陈嫂没反应过来,“家里药膏都放在药箱里了,我去给您拿上来?”
“不是。”章舒华说道,“是祛疤的,就是用来擦我身上的疤的。”
章舒华记得阮少姝说过的,冯靳洲给阮少姝送去过,家里不可能没有的,他肯定也会念着她。
“有有有,在书房……”
章舒华听了便关上抽屉又折身去了书房。
陈嫂跟着她,进了书房,“那边,书桌后头的柜子里,章小姐您找找看。我先前打扫的时候看到过。”
章舒华便走过去拉开了那个抽屉。
陈嫂一边还说着,“我还说呢,怎么少爷找了一抽屉的膏药,自己也不用……”
章舒华一打开那个抽屉,看到一抽屉的药膏,各式各样的,堆了一抽屉,她的急切也顿时停了,鼻腔里一下子就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