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惊叫出声,身体跟着他的力道一路沿着柔软的床被滑到了冯靳洲的面前。
他拽着她的脚踝,又往上推,身体顺势倾了下来。
章舒华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目光正好与冯靳洲的对上,他就伏在她的上方,中间隔着又厚又软的被子。
“真跟猪一样。”他骂她。
章舒华微微缩了下脑袋,想要把脑袋缩回到被子里去,刚要动便被冯靳洲覆住了唇。
她没地方藏了。
下楼的时候天光早就大亮,已是日上三竿。
陈嫂备的早饭也没人吃。
冯靳洲有早起的习惯,所以陈嫂每日必定早起准备早饭,他这些年的习惯如此。
但是今日,他陪了章舒华一同下楼。
陈嫂听到他们下楼的声音,便朝着还在楼梯上的他们两说,“午餐马上就准备好了,少爷,章小姐,稍等一下。”
又是到了午间了呢。
章舒华觉得冯靳洲骂得挺对的,她这两日确实过得跟猪差不多。
冯靳洲吃了午饭便由常副官接了出去了。
他叮嘱章舒华别乱走,晚上等他回来吃饭。
他也不知道要去忙什么。
天气不错,午后的日头晃眼,冯靳洲的这个公馆很大,围起来的一大圈都是公馆的范围,小花园里有很多西式的雕像和造型很有创意的喷泉。
陈嫂陪着她在院子里逛,一时跟她聊起了一些冯靳洲小时候的事情。
章舒华原是漫不经心走着,听到陈嫂的话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她问:“那他那么小就去了军营吗?”
陈嫂说着:“可不嘛,才那么高点。”陈嫂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我们那个时候都还没来江城了,可没进江城前的日子就更乱,他才那么大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他那人从小就犟,谁的话都不听,还老爱跟他父亲对着干,督军从小没少打他,他娘亲离开的早,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顾他,好在后来夫人进了门,他也就听夫人几句劝。”
章舒华一时没有听明白,冯靳洲的母亲不是冯家的大夫人?
她疑惑侧头,一时却觉得这是冯家的事她其实也不该多细问,便闭了嘴。
陈嫂话到最后又转了话题,问她:“章小姐,不瞒您说,您也别觉得我话多,就是我们少爷这脾气虽然差了些,但是心肠实在是不坏的,我听着她老打趣您,您可千万别当真。”
章舒华听到陈嫂这话,便又愣了几分。
她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陈嫂在冯靳洲这边的地位该也不差,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主张,看得出来,冯靳洲对她也是尊重的,她对她说这几句如同是长辈在给她宽慰一般。
陈嫂是好意,她知道。
可是,她受不起。
冯靳洲带她进他的家,并不代表什么,陈嫂肯定是误会了。
章舒华更没有立场去解释。
她只点了头,说:“陈嫂,您别这么说,我都知道,我并没有放在心里。”
若是冯靳洲只是凶她几句,她确实也不会放在心里,可他偏偏不止嘴上凶一凶。
他这一次带她回来,她都已经清楚明白他的想法了。
她不好和陈嫂多说什么。
午后的日头有些烈,日头一起,原先的积雪便也化得差不多了。
后院里一片一片的湿润,还有点点的白雪。
新年过了,初春算也来了。
融雪之下,竟还有点点的嫩绿芽。
章舒华好奇蹲下身子去看,伸手拨开了那压在上面的薄雪,那么冷的天,却也可以长得这般坚挺。
“在看什么?”
冯靳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章舒华顿时回头,仰着脑袋看他。
阳光热烈,有些让她眯了眯眼。
冯靳洲就背在阳光的地方,遮着的阴影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小小的一片,不大,却覆在了她的全身。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问,倒也没有立马起身。
冯靳洲伸手,一把拽她起来,“还看?”
她站起来,又问:“不是要晚上才回来吗?”
冯靳洲点了下头,敷衍似的,又带着些笑问:“管我那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