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温暖,冯靳洲的气息都落在了章舒华的面颊上。
她洗了头,头发都散在脑后,被子上铺了一片,柔软又干净。
冯靳洲也没多话,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衣服宽大,并不费力,他熟门熟路,眸光始终没有和她对眼。
章舒华低着头,眸光也闪躲着,不敢和他对视。
他的手掌至她的脖颈处而下,自己的衬衫,扣子却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难解。
冯靳洲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耐心有限,一向不愿在没必要的地方浪费时间。
“这么难解?”冯靳洲低笑。
原来自己穿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难弄。
章舒华听到他说话,不自觉把脑袋抬了起来,他手掌太烫,烧得她面颊发红。
她不说话,冯靳洲便收回了手,说:“自己脱。”
这么羞耻的事情每次都让她自己来,她不要。
冯靳洲话才落下,章舒华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脖颈,贴近他,不留空隙,她不要自己动手。
她用行动来表示拒绝。
冯靳洲轻笑一声,揽住她翻身将她抱坐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他松开她,自顾靠在床头,双手枕在脑后,脑袋微斜看着她。
章舒华倒是愣了一下,跨坐在他身上有些疑惑看着他。
怎么停了?
“不是要争取吗?”冯靳洲声音里带着些笑,眉眼舒张着,十足的放松姿态。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肆意又带着几分慵懒。
章舒华少见他如此,一时就更慌了些。
她眸子里有闪躲,在冯靳洲说完这一句后,面色潮红下却也带着娇羞,微微抿唇的模样胆小又怯懦。
冯靳洲也一直这么以为。
所以他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和脑子,居然在那天的马戏场冲出来找他。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敢站在冰天雪地里威胁他。
威胁他,非见他不可。
冯靳洲想到这里,见她还呆愣着,膝盖微抬,掂一掂她,“给你机会都不要了?”
章舒华被一震,惊慌伸手弯腰,伸手撑上他的腹部,生怕自己从床上摔下去。
他腹部都是肌肉,触感有些硬。
靠近左侧的地方还有一条很长的疤,她也记得。
但是他穿着睡衣,还将自己穿得严实,她看不到。
相比她自己,全身上下被他剥得就只剩了他的衬衣,领口还敞着,他的衬衣在她身上也是大,朝前撑着时,一览无余。
冯靳洲毫不遮掩,目光就落在那里,他低笑,问:“好像变大了些。”
章舒华顿时脸上烧起来。
但是她没有逃,低着头,往前凑,靠近了冯靳洲。
她呼吸很急,因为紧张,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头,然后靠近过去,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她知道这是讨好冯靳洲的方式,说不上最好,但是只要他不生气就好了。
冯靳洲依旧没有要主动的意思,他任由她笨拙亲着他,唇畔相抵时甚至还有些干粘。
笨得要命,还没学会吗。
她紧张到都不敢睁开眼来看他。
冯靳洲长叹一口气,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颚,一手揽上她的腰肢,重新主动,将她压在身旁。
他就不应该心血来潮尝试,会让人失去耐心。
可才将她放下,她却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又泛了红。
冯靳洲就无语,“又哪里觉得委屈了?”
“没有……”章舒华小声回着,说:“我肚子好疼。”
冯靳洲:“……”
可真是会挑时候啊。
冯靳洲又长叹一声,还是被气的。
他一把抱起她,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依旧是将她揽在怀里的姿态,手掌覆上她的肚子,“这里?”
她疼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是有些忍不住了,额头冒了细汗,冯靳洲的下颚贴在上面,汗水也蹭到了他的面颊上。
章舒华点头,声音有些颤,忍的,“嗯……疼得厉害。”
他的手掌实在是大,还泛着热意,轻轻揉动时可以缓解痛感。
冯靳洲一把将她抱过来重新塞进了被子里,随后翻身起床,出了门。
大半夜的,本就睡得晚,她这样肚子一疼,陈嫂也被叫了起来。
陈嫂过来照顾她,见她疼得额头上满是汗,心疼道:“还是很疼吗?老朕已经去找费曼德医生过来了,章小姐,您再忍一忍,一会儿他就到了。”
章舒华蜷缩着自己,双手压着肚子,说话有气无力的,“嗯……”
陈嫂帮她拧了热毛巾过来擦汗,汗水混着温水浸湿了她的鬓角,看上去更加叫人觉得疼惜了。
“冯先生呢?”隔了一会儿她主动问陈嫂。
她疼成这样,不见他的身影却还是要问一问。
陈嫂说道:“在外头抽烟呢,许是怕呛到您。”
章舒华也没有再问。
也不知道陈嫂说得是不是在安慰她。
她心里是担心冯靳洲觉得她掉链子翻脸不理她了。
她微微拽紧被子的一角,忍了疼痛,没有再吭声。
费曼德医生过来的时候也是匆忙。
他大半夜被叫醒过来,走路都喘着粗气。
他有了些年纪了,看病前还要从西服上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
冯靳洲一起进来的,就站在床边,眸色沉沉看着章舒华,没有说话。
费曼德医生正要给她问诊,她却突然掀开被子冲下床,一路冲进了卫生间。
很快,卫生间里传来呕吐声。
一声接着一声。
陈嫂赶紧拿了睡衣跟着进去。
她将睡衣披上章舒华的肩头,在她肩头帮着她顺气。
她刚吐完,呼吸沉重,整张脸都没了血色。
费曼德医生见状便与冯靳洲问道:“少帅,那位小姐可有身孕?”
冯靳洲一顿,面色随即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