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靳洲眸子里的光换了又换。
他视线落在章舒华的脸上，眸光移动，仿佛要在章舒华的脸上寻找什么。
章舒华咬紧牙，唇畔被她自己挤压变了形，眼角却带着期待，又像是坚定。
她声音那么软，又带着沙哑，仿佛不切实际。
可她就是对着冯靳洲说出了这一句。
她说她要争取，她想做一回自己。
车子里在章舒华说完那一句后沉寂了片刻，冯靳洲始终没有接话。
他瞬间便没了要继续挑逗她的心思。
他往后靠，背脊靠在车子后座上，脸色一如往常般冷漠，蹭在章舒华腿边的膝盖却没有收回。
章舒华目光跟着他的身形，从前往后，他始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眸中失落骤生，然后收回目光，垂下，又把脑袋转了回来。
常副官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瞧了眼自家的少帅，不为所动。
连他都听出了章小姐话里的不同寻常，他们少帅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
再看章小姐，好不容易恢复的几分生气，一时便又颓然了下去，满脸失望，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阮少姝一听这话，心想，原来章舒华还是“可塑之才”，稍加点拨居然就已经想通了，实在是聪明可教之人。
她拍了拍章舒华的手，实在是欣慰，说：“成，既然你这么想，我觉得是很好的开始，季家那一家子都是老派作风，就连他们家那大少爷季凤白都成天老气横秋的，你实在不该跟他们处在一起，要不这样，我们今日晚上要去大都会跳舞，我觉得是个极好的寻找真爱的方法。”
常副官耳朵一跳，眼睛一抬，直从镜子里朝着他们家少帅看去。
阮小姐这是什么暗指的话啊！
章舒华一愣，这……
章舒华目光盯着阮少姝，脸上白了一分，她不会是知道她和冯靳洲是在大都会认识的吧？故意拿话讽刺她吗？
冯靳洲突然轻哼了一声，“去舞厅找真爱？骂人呢？”
阮少姝被冯靳洲这么一提醒，倒是反应过来，也是，大家都是去舞厅寻乐子的，逢场作戏找玩乐消遣而已，怎么可能找得到真爱呢？
阮少姝长叹了口气。
而章舒华因为听了冯靳洲这一句话，眼里的失望就更多了。
阮少姝故不故意她不知道，但是冯靳洲肯定是知道的呀。
他的话，是在提醒她，不要痴心妄想。
她刚跟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明明也听懂了，转身就又来这么一句。
他提醒的实在太是时候了。
章舒华再一次回头去看他，眼波流动，仿佛下一秒就又会哭出来。
冯靳洲目光看过来，淡淡的，没有任何深意。
章舒华顿时就泄了气，失望爬满心头，止不住。
阮少姝见她表情，又说：“别泄气，我再想办法，男人多得是！”
这话似曾相识。
章舒华上一次在季府的后院也听不知道是冯靳洲还是季凤白说过。
女人多得是。
她一回想，又看到冯靳洲冷漠的样子，突然觉得阮少姝说得还是很对。
章舒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对阮少姝说：“嗯，阮小姐，我觉得你说得都很对。”
常副官耳朵又跳了跳。
为章舒华心头紧了紧。
章舒华却不知形势，主动问：“阮小姐，我先前还以为你不好相处，对你有了误解，是我不对，听你这么说来，我觉得你想法独特，却又很是有理，不知道你要想什么法子？”
冯靳洲冷哼声传来，就，挺不可思议的。
居然还问起法子来了。
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