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暂拘之所,也许是因为这群身着西装制服的脚盆鸡罪魂存在,显得不那么阴森恐怖。
看着他们或跪或坐,表情麻木,对自己的命运听之任之。我觉得这才是脚盆鸡人的本性。他们在疯狂时看似张牙舞爪,凶猛异常,实则内心有着浓厚的奴性。一旦被征服,那将彻底地卑躬屈膝,彻底拜服。
他们曾经无比尊崇的皇帝,一直以神的化身传承千年,受到岛民的服拜。可当年一旦美丽国那位时常叼着玉米芯烟斗的将军到来,桀骜不驯的岛民迅速抛弃了自己的皇帝,将玉米芯烟斗将军奉若神明。据说,当年这个将军收到过几十万岛民的来信,其中不少是自愿想给将军生猴子的。
所以说,脚盆鸡这个国家,不抽他他不顺服,讲道理他必然不听。这是什么秉性,欠揍的秉性。
现在他们一脸麻木之态,远不同于当日暴动时的嚣张野蛮,看来经过大刑伺候,效果绝佳。想必,阴曹司还是有熟谙脚盆鸡鬼性的专业人士。
此时,不远处的牢房中,时不时还能传出几声鞭响,夹杂着几声脚盆鸡的虚弱“八嘎”声。
“居然还有硬骨头?”
过几日就要押往第一殿经孽镜台的考验,这会儿居然还有不肯就范的罪魂?
站在我边上的常遇春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伸手招了招,立马一个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鬼差倏的一声来到了我的身边,恭顺地低头问道:“常爷,您有什么吩咐?”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常遇春也是没什么讲究,大马金刀地端坐在了一个雕刻着血盆大口的石凳上,不耐烦的说道:“老沈,什么情况?这都好几天了,还有皮痒痒不听话的?这群脚盆鸡鸟人这么难收服吗?你那狠辣的手段呢?”
常遇春这番话,犹如领导视察时,原本体现强大机关执行力时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一般,让这牢头老沈不自禁地一脑门的汗珠。
老沈战战兢兢又堆笑地说道:“也不知怎么的,其他脚盆鸡罪魂一上手段就服服帖帖的,就这最后的一个,几天来确实不见棺材不掉泪一般,愣是除了骂几句八嘎鸟话,一句有用的都不肯交代。兄弟们轮番的大刑伺候着,就差把他给打死了。现在他已经奄奄一息,也只能给他几鞭子,为了吊住他的小名,现在也只能施展荆条之刑。兄弟们也急啊,几天后就要押往第一殿孽镜台了。唉!”
一声哀叹,似乎说尽了老沈的无奈。
“还有这般硬骨头?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你老沈的手段我也知道,一般的罪魂挺不了这么久。”此时的常遇春也不怪罪,似乎对老沈的能力还是非常信任的,毕竟是阴曹司经年的老职工了。
“这罪魂叫什么名字?拉出来也让大伙们看看。”常遇春接着说道:“同学们,让我们看看,这唯一的独苗硬骨头到底是什么货色。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小鬼,直接打死,省的浪费阴曹司兄弟们的气力,对于其他愿意伏法的罪魂,也是个不好的榜样。”
老沈回头,向一边的手下鬼差使了个眼色,小鬼差立马跑向传来声响的牢房而去。
老沈回头,恭敬地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册,指尖在嘴唇上沾了点唾沫,小心翼翼地翻了起来,说道:“这个罪魂叫大宋伟,据其他罪魂交代,他原本是个老师,专教我们国家语言的。几年前来到申城脚盆鸡人开的学校,专门教授脚盆鸡小孩我国的语言和文化。半年前,因服药过度,体内血崩而亡。”
“会我国语言?叫这么个名字的脚盆鸡人确实少见!”
此时,那边的牢房中传来拖拽和铁链擦地的“嚓啷”声。两个高壮的鬼差,架着一个疲软地西装男,来到了众人所站的高台下,一把将罪魂扔在了地上。
大宋伟一声闷哼,死蛙般趴在了地上。
让人奇怪的是,对脚盆鸡罪魂来说如此硬骨头的罪魂被拖出来的一路上,那些正襟危坐的脚盆鸡罪魂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自顾自地或跪或坐,连眼神都似乎从未眷顾大宋伟一次。
人情冷漠!
大宋伟?这名字好生古怪。我心中琢磨着。这不会是一个加入脚盆鸡国籍的国人吧?
其实,许多国人加入脚盆鸡国籍后,都会在自己的姓氏前添加一个字后作为自己的脚盆鸡名字,这种比较常见于男性入籍脚盆鸡国。女性入籍脚盆鸡国,比较常见的就是妻随夫姓,比如那个著名的打鸡血的乒乓球女运动员。
宋伟,明显是一个国人的名字。
难道说这唯一的一个“硬骨头”脚盆鸡人居然还是和我们流淌着一样的血液?若真是如此,真让人唏嘘。
印象中软骨头的汉奸变成了“硬骨头”的脚盆鸡人?
又是两记鞭刑,大宋伟暗哼了一声,四肢微微抽搐着,似乎又苏醒了过来。
那两个高壮的鬼差,一把薅起了死狗一般的大宋伟,拖拽着绑缚在一根石柱之上。
此时大宋伟的长相早已清清楚楚地展现。大脸盘子,大眼睛,扁平的面相,短而塌的鼻梁。眉宇间有那么一丝脚盆鸡人的既视感。
老沈背着手,缓缓来到了大宋伟的面前,低沉地说道:“大宋伟!还不认罪伏法吗?”
大宋伟微微翻了翻眼皮,黑眼珠子斜斜地望向老沈一样,眼眶中留出了大片的眼白,最终徐徐飘出了一句“八嘎!”
见大宋伟依旧没有认罪伏法的态度,老沈也不急也不恼,微笑中透出一丝阴冷,招了招身边的一个文质彬彬的鬼差,说道:“你用脚盆鸡话问他,告诉他,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原来这个文质彬彬的鬼差是个翻译。就不知道他是脚盆鸡人呢,还是熟谙脚盆鸡话的国人。
正待翻译鬼差上前开始发问之时,我倒是忍不住喊了一句:“大宋伟,不对,宋伟。还继续装呢?这辈子很想当个真真正正的脚盆鸡人吧?可惜啊,努力了一辈子,临了,没去成天照大神的黄泉路,反倒还是回到了老祖宗的阴曹地府。说说吧,有什么感想啊?”
我戏谑得盯着大宋伟,倒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果然,大宋伟吃惊地似乎瞬间来了精气神,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我,用一种瞬间被人扒光了衣服的表情对着我,最终轻声嘟囔了一句“艹”。
“嘶”。这句标志性的国骂被周围众人都听入耳中,纷纷吃惊地望向我,就连阴曹司的鬼差都以惊愕、崇拜的目光向我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