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三雕的事情,让府尹大人,心头的怒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
吴勇乾满身是血地走出了后门,他的手下已经等在这里,看到他,连忙上前迎接,可当他看到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板,你怎么来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吴勇乾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捂住了自己的伤口,转身离开,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楚南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怎样的危机,自从七夕之后,陆佳芊就一直劝他去黄家提亲,被他拒绝了,然而当他独自一人时,却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一夜,在月光下,黄依依的容颜,以及她送来的那枚罗汉币。
那天,黄依依千方百计地从他嘴里套出罗汉钱的故事,大概也是担心他听不懂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会用这种手段。
楚南说不出自己的心情,一会儿郁闷,一会儿欣喜,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黄依依,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黄依依竟然也喜欢上了他,再加上他并没有把她当成小三的意思,郁闷和欣喜顿时变成了头疼。
黄依依也像是故意躲着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佑良钱庄了,这一次的变化,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赵掌柜还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和黄姑娘闹别扭了。
楚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眼,这些天来,他一直在银行里忙着审核账目。
“公子,公子。”一个店小二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楚南挪开眼上的毛巾,看着那店员一脸懵逼的样子,耳边传来了一阵骚动。
尽管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心里却猛地一沉,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说。”楚枫淡淡的说道。
店小二回过头来,惊恐说道:“有一队军士突然来到我们铺子,手里拿着衙门的文书,说是要查我们铺子,赵掌柜正在前头阻拦,只是这位公子,赵掌柜怕是拦不了太久。”
楚南吓了一跳,扔掉了手中的热毛巾,快步向前走去,身上的长袍猎猎作响。
“为什么?人家要来查钱庄,难道还能随便带个文书进去?”
店小二小跑着跟在后面,支支吾吾道:“属下也不清楚,侍卫一到,赵掌柜就让属下去后院见少爷,自己却挡住了侍卫,属下也不清楚侍卫为何要搜银庄。”
他快步走进铺子,离得近了,便听得更远了,只听得赵掌柜厉声喝道:“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就是所谓的王法何在?这桑城还有没有公道可言!”
楚南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突然掀开了门帘,大踏步走了进去,凌厉的眼神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领头的是个熟悉的面孔,县令大人的亲信,曾经两次被派去找过楚南的麻烦。
“王捕头,莫非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洗劫这座宅子?敢问我们楚家何罪之有?容楚某给你提个醒,此乃钱庄,若有顾客钱财遗失,楚某定要告你一个妄立名字,假借官职贪污钱财的罪名!”
楚南神色冷峻,只见几个衙役在客栈中四处搜查,将原本整齐的客栈弄得一片狼藉,赵掌柜挡在了两人身前,被人强行推开,然后又冲了出来,客栈中的小二们也纷纷挡在了衙役们的身前。
王捕头随意搬了个板凳,就在酒楼门口,盘腿而坐,脑袋微偏,不似捕快,倒似强盗。
他故意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对着楚南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让我来打官司,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知道你们楚家很有本事,但我还是要说清楚,我这次来,是奉陛下之命办事!”他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对着紫禁城重重一拜:“本官奉县令之命,将你带回地牢!你是不是要起诉我啊?那就看你有没有活着走出牢房了!”
楚南心知善人必有恶人,见王捕头如此态度,便知此事非同小可,向赵掌柜等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住手,以免误伤。
“不知楚某何罪之有?”
王捕头上下打量了楚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往椅子上一放,大声喝道:“大家都过来,我倒要听听,这位石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佑良钱庄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附近不少人,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密密麻麻,虽然王捕头口口声声说自己可以随意观看,可他气势太盛,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既然要判楚某有罪,那就让我看看如何?”楚南站了出来,神色凝重。
王捕头摆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看看,你看看,见了史公子,你就明白了,顺便告诉左邻右舍,让左邻右舍不会认为我们是无的放矢。”
没有理会王捕头的嘲讽和挑衅,楚南将文件捡了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中越来越沉重,最后松开手,文件掉落在地。
王捕头将公文拿起来,递给一名下属,吩咐道:“让下面的人都看一看,免得有人说我家尹大人诬陷楚南。”
楚南握紧了拳头,上面说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限制了一定数量的铜钱在市面上流通,命令各地官员严查这件事。
圣旨上说的其中一批铜钱,他记得没错,就是那天张景炀送给他的那一批!
衙役捧着文书,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其中一位年长的书生,将文书上的内容仔细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提高嗓门说道:“文书上写着,这些铜钱不得入市,请问王捕头,此事与石少主有什么关系?”
王捕头心中一动,来之前,县令特意叮嘱过,不要怕百姓质疑,只要有人质疑,就一定要解释清楚,他知道,县令是因为前几次质问楚南,被人说成是你故意刁难楚南,有损你的名声,这次特意叮嘱,一定要将楚南的所作所为,说的天花乱坠。
“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王捕头拱了拱手,对着老者问道,比起面对楚南时,他的态度要好上许多。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含蓄地说:“我姓张,是光绪二年举人。”
“晚辈见过章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