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赵哲微微一笑,“三日足矣。不过苏大人,咱们可有言在先,本王虽可探案,但这悬扑抓人的事情还得由大理寺出面才行。”
苏明杰见赵哲这般淡定,便也放下心来,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一切按照康王吩咐便是。”
赵哲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则已然有了对策。
四人又商量了会儿对策,这才互相告别。随后,赵哲又带着赵伯麟和赵士程来到前院,先将方案告知给郑先生,继而又向其提出帮助。
对于赵哲等人的仗义相助,郑先生早已心存感激,故此一听对方所说,很快便爽快答应,随后便派人在外面把守好巴仁遇害的屋子,无论是谁都不让进。
至于那些原本气焰嚣张的金人,尽管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公然和赵哲对着干。故此便也不再声张,只是静等着查案的结果。
是日黄昏,赵哲在王府中休息够了,在赵伯麟和赵士程的陪同下再次来到驿馆。刚到客院,他们便看到大理寺的兵士已将驿馆家丁换下。
“康王、唐王、仪王。”
稍倾,待赵哲等人来到兵士的面前,为首兵士双手抱拳,恭顺说道,
“苏大人命我等将这里看护好,说只有三位王爷才可以入内。”
“好。”赵哲笑着点了点头,“兄弟们辛苦啦,等到事情办妥,本王自会到大理寺为你等请功。”
“多谢康王,为朝廷效力原就是我等的本分,不敢妄谈辛苦。”为首兵士说着退到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况且那金人气焰嚣张,着实可恨。若是能够以此打消他们的气焰,也是极好的。三位王爷闲言少叙,还是赶快进去吧。”
赵哲的心中很是感慨,以前在读史书时,他总是主观的认为一个朝代之所以会从昌盛走向灭亡,是由于人心不古。可如今看来,大宋满目尽皆忠良,等日后他登基,定然要扭转乾坤,还百姓一个清朗的太平盛世。
须臾,随着吱呀声响,赵哲三人走进屋子。举目四望,只见宋兵已将巴仁的尸体放在了牙床旁的宽木板上。
“王兄,咱们进去吧。”
赵伯麟说完就要往里走,孰料却被赵哲一把拽住。见对方讶异的看着自己,赵哲从袖筒里摸出了三块裁好的粗布,分别递给面前二人。
“这破案最讲究线索,除了屋子里原有的,其他线索最好都不要有。”
说完,赵哲便先后抬起两只脚,用布条将鞋底裹了个严严实实。
赵伯麟和赵士程没想到王兄居然会破案,心中既诧异又佩服,于是也学着赵哲的样子将脚上的鞋子包了起来。
三人先在屋子里上下翻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关键线索,便又来到尸体旁边。赵伯麟和赵士程虽说文武双全,先前却并没有办过案。况且作为古人,本身就对鬼神之说存有敬畏。故此双双刻意与尸体保持距离,怔怔的注视着蹲在地上的赵哲。
“你们若是害怕,在一旁看着便是。”
赵哲说完,便从贴身处取出了个朱红色的木匣。赵伯麟和赵士程对视一眼,同时探头看着。在他们的注视下,赵哲将木匣打开,先在里面挑选了一番,随后取出了一把用铁精心制成,精致小巧的铁刀和镊子。
说起来,这匣子里面的东西也颇有来历,全部是赵哲来到宋朝后,根据记忆独自打制的。原本以为这是对现代社会的纪念,没想到如今竟当真派上用场。
赵哲按照记忆中摸骨的方法,一寸接一寸,从上到下地查看了一遍。出乎意料的是,巴仁的身上却连一处细微的伤口都没有。
“这还真是奇怪了。”赵哲蹙起双眉,诧异的说道。
按理说,这杀手在杀人后总要留下些痕迹,眼下这种情形也当真是诡异的很,看来其果真是个高手。
“王兄,你说能不能这凶手的痕迹是在背面。”
赵士程虽说外表文弱,实则平时也喜欢涉猎稀奇古怪的东西,因此和其他人相比,脑洞也比较大。
“对哟,王兄,我觉得士程说得在理。”
赵伯麟听到这话眼前顿时一亮,也立刻兴奋了起来,
“要不咱们就把他翻过来看看?”
赵哲稍稍思索片刻,点头答应。
三人合力将尸体翻过来后,赵哲再次用摸骨的方法检查尸体。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他便在死者的颅顶发现了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细微针孔。
“绝魂针!”
还没等赵哲发问,一旁的赵伯麟便惊愕的说道。
赵哲听到这个名字,身子登时颤抖了下。按照赵伯琮先前的记忆,他曾在一本记载江湖失传功夫的书里看到过这种暗器。这种暗器据说只有一根普通的绣花针大小,由于隐蔽故此不易被发现。不仅如此,据说使用这种兵器的人也全是女子。要是这么说,巴仁在临死的前一晚一定还有另外的故事发生。
“没想到这金人竟还是个风流鬼。”赵伯麟冷笑道,“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谅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死在床上吧。”
和赵士程咧嘴笑不同,赵哲仍旧板着脸,正色说道:“士程,你去帮我把那早晨发现巴仁尸体的婢女唤到侧厅来。”
赵士程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赵伯麟,转身走出屋子。
赵哲在赵伯麟的帮助下,将巴仁的尸体重新翻了过来,随后二人一道走出了屋子,向侧厅的方向而去。
“王兄,你莫非怀疑早晨那婢女是杀手?”
路上,赵伯麟见赵哲始终不说话,便探问道。
赵哲微微一笑:“我晌午前已见过那婢女,一看便是个胆小怕事的绵软性子,又怎会是杀人凶手?”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找她?”
赵哲一脸莫测的看着弟弟:“你方才不是说杀手应该是女子吗?这世上唯有女子最懂得女子,找她问话总是没错。你一会儿莫要多言,只需静观便是。”
赵伯麟听到答话登时瞪大眼睛,想不到向来正经的王兄居然如此懂的人心,看来人还当真具有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