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比胡八一他们晚一天出发,找到住处花费不少时间,再收拾收拾就快要入夜了。
“小官,我想出去透透气。”吃完一碗油泼面后,姜瑜天没黑就睡下了,直到现在才醒来。
此刻的小姑娘,额前和鼻尖都挂满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比平时急促几分,多半是做了个噩梦,心情看上去也闷闷的。
见状,守在床头闭目养神的张起灵,当即起身应了一声。
他先将桌上的温水递给小姑娘喝,然后拿毛巾擦去小姑娘满脸的汗,又给小姑娘套上一件薄外套,这才心满意足地领着人出门。
隔壁房间的灯已经熄了,由于怕吵醒房东婆婆,两人脚步很轻,开门的动静很小,直到走到街上才开始说话。
刚才睡觉的时候,姜瑜突然梦见之前在瓶山的一些事。
“有时候能遇见投缘之人,交上几个知己朋友,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可是我遇见的不少人,却是再难相见了。”
瓶山一行对她来说最多过了几个月,但是对陈玉楼、红姑娘、老洋人、花灵和昆仑几人来说,却是将近一辈子的时间。
见状,张起灵不禁目光微闪,将小姑娘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坚定道:“我在。”
人生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直到这个时候,小姑娘才终于意识到科学组那些人的良苦用心。
之前次次清除投放时的记忆,从理性角度看是为了保证自己认知和意识的稳定,从感性角度看是避免自己牵挂的人太多,导致情绪混乱甚至是崩溃。
只不过姜瑜终究是一个感性的人,而不是冷冰冰的机器。
即便这种时空的落差和交错,让小姑娘一度感到茫然和混乱,但是她仍旧想要保留自己在投放过程中的所有记忆。
即便曾经已经过去,未来还未到来,至少姜瑜心中还有着这一份珍贵的记忆,记着自己曾经遇见、认识并结交了这些朋友。
两人手牵手走在古蓝县的街道上,路边都是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居民房,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暖黄灯火。
时不时还能听见大人的呼喝,和小孩子的顶嘴,格外有烟火气。
不知不觉间,姜瑜和张起灵已经走到县上的招待所,“都提醒过这事多半有鬼,也不知道胡八一他俩现在怎样了。”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冒冒然来到别人的地盘上,多半是要吃些亏的。不过就凭胡八一的本事,最多也就吃吃小亏,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他们三人,早已离去。”就在这时,一声戏腔响起,一个穿深蓝长褂的人,从招待所的阴影中现身。
来人稳步走上前,戴着一副纯黑眼镜,拄着一根细长的拐杖,精神矍铄,看上去约莫八十岁上下的模样。
不知为何,见这老者缓缓走来,姜瑜心中竟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眼眶有些发酸,还有些想哭的冲动。
尤其是在那人笑意盈盈看向自己,无比真挚说了句:“姜姑娘,好久不见。”
只这一句话,就让她彻底绷不住情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砸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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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相见,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