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子,洗漱用的,吃饭的盆子筷子汤勺,拖鞋……”
商场里,苏酥一脸认真地,蹲在地上清点着战利品,而我也是手上背上脖子上都挂满了一大堆东西。
甩了甩额头上顺着眼睛流下的汗水,苦笑着问:“苏酥,有必要现在就全买了吗?学校里也有的吧?”
苏酥则是头也不抬:“学校里卖的都很贵,而且质量也差,还是买好了再带过去!”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女人真的是天生就有着购物基因。
平时连门都懒得出的苏酥,每次采购都精力十足,而且她的双眼还会发光!
“其实也不一定吧,再说这么多东西带过去不麻烦吗?万一有什么丢了就得不偿失了。”
“都放在自己身边怎么会丢呢?”
“说不定就有人缺这点东西,瞅准了没注意的时候偷走了呢?”
“别老是瞎说,就几个小时的车程,撑着不睡看着东西就行了!”
得,怎么说也说不通,我也只好由得她了。
不过旁人那带着点点刺痛的目光,却让我心中有种莫名的骄傲。
看!这是我家妮子!羡慕吧?
稍微打扮一下的苏酥,绝对是这条gai上最靓的妞,没有之一!
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淡蓝色的连衣裙,把她那完美的身材完全展露在世人眼中。
天鹅颈一般的白哲后颈,因为天热而微微发红,加上几颗点缀的汗珠更是让人失神。
暴露在空气中那羊脂般白嫩的肌肤,也让人忍不住吞一口唾沫。
最恐怖的是那惊心动魄的弧度,柔软性极高的它们,正被苏酥无意识地压在膝盖上严重变形!
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能有这种魔鬼般的身材?
不过我看到一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便抬脚走了几步,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被我盯着他们也不好意思,尴尬地扭过头去,假装不知道然后一边说话一边离开。
这妮子是真的让人不省心啊!
“好了,我们回去吧!我已经买好所有需要的东西了。”
随后她便拎起一些比较轻的袋子,一蹦一跳的甩着马尾朝着商场出口走去,随之甩动的还有那一左一右。
跟在身后的我,复杂地看了一眼不堪负重的连衣裙:辛苦你了!
大包小包地拎着上了公交车,依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不过还好,这个点的公交车并不拥挤,我们迎着别人的目光坐在边上的专用座,至于是什么专用座就不说了,咱也不属于那类人。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好舍不得啊!”
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前一秒还那么兴奋,后一秒就开始伤感起来了。
“那不去了,又不是非得要读大学才能活下去。”
我则是天生心大,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伤感的。
唯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这个时刻可以养眼的小美女。
“你就不能有点远大志向吗?天天摆烂,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苏酥不满的看着我,她一直都不满我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大概和老太婆一样,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思想吧。
我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带过去了,正想要再说点什么,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隐晦的视线在看着我。
我猛的转过身,扫视了一番车上正在用看神经病一样眼神看着我的乘客们。
因为我的动作有点过大,周围距离近的都被我吓了一跳,不禁对我翻了翻白眼。
但环视了一遍后,除了那些刺人的眼神外,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是幻觉?
我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苏酥扯了扯我的衣摆,疑惑地抬着头,用她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看着我。
嗯,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男友视角了吧?
摇了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了脑袋,对苏酥示意没什么。
之后一路上风平浪静,那股视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和苏酥也顺利地回到了孤儿院。
……
翌日下午,我在苏酥跟老太婆泪眼婆娑的不舍目光下,踏上月台坐上了火车,前往那所谓的耀楷私立职业学院。
火车我还是第一次乘坐,因为是夏天,汗臭,食物,脚臭之类的气味混杂,车厢内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经过一番拥挤之后,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是家里好不容易给我挤出来的一张卧铺的票钱。
火车的速度很慢,我需要乘坐将近15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经过最初的兴奋后,我就感觉到一阵的索然无味。
独自在火车上的时间是枯燥的,很多人都会因此而变得特别暴躁。
这不,经过这十个小时的枯燥时间,隔壁车厢就因为一些事而吵起来了!
此时的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不少在睡梦中被吵醒的人都嘟囔着不满。
“你个混蛋,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没想到手这么脏,居然摸老娘我的屁股?”
“我没有!我们离得这么远,我怎么可能碰得到你呢?”
“还敢狡辩?我裙子上都有一个手印了,你看看你那脏兮兮的手?不是你摸的我,还会是谁?”
“我……”
一番争吵后,我听到他们说要报警之类的话,我并不想理会。
因为我这戴着冰丝袖的右手已经在隐隐的传来刺痛。
曾经因为一次探险,我被某些东西降下了诅咒,但凡身边出现了非人的东西,右手就会像现在这样,不断地传来刺痛感。
我甚至不想去知道,刚才对话的两人,到底是真的是人,还是那些东西装出来的。
我侧着身半眯着眼睛,把右手枕在头下,用头部的重量尽量压制着蠕动的肌肉和血管。
虽然效果不大,但终究是要做点什么。
很快吵闹的声音平息了下来,右手的刺痛感也慢慢地隐去,我再也撑不起沉重的眼皮,缓缓地睡了过去。
轰隆轰隆!
火车依然在疾驰,朦胧中我把右眼的眼皮撑开了一条小缝。
我看到了一只灰白色的手臂,正从下铺伸了上来!
乌黑的手掌,与这只手臂形成了一种异样的别扭。
我脑海中闪过之前听到的话,“手印”!
此时火车已经驶进了一条黑黝黝的隧道,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这只手臂在我眼中却异常的清晰!
“沙沙沙——”
脸上传来粗糙的触感,把皮肤磨得生痛,我强忍着冲动,并不敢声张。
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只要它不继续纠缠,我就当作没事发生了。
只是天违人愿,这东西似乎也察觉到我在装,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我不知道它是在试探,还是真的有所察觉,这些脏东西你一旦对它们有所反应,那将会是无休止的纠缠!
右手的肌肉也在剧烈地蠕动,就像是钻进去了几条小蛇,此刻想要破开皮肤冲出来一样。
我感觉到自己脸已经被捏得快要变形,要是再持续下去,我也只能咬牙拼了!
幸好,它似乎觉得我一动不动地非常无趣,很快就把手撒开。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右手已经恢复原状,确认那家伙离开了之后,我才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呼——”
此时一阵口干舌燥,我便打算先喝点水,身子一翻想要拿床头的水瓶,下一秒就差点把自己吓出心脏病!
在隧道矿灯的余光下,我看到自己的床头边出现了一张脸,一双大眼睛正与我四目相对,见我醒来了,咧开嘴朝我露出了一口白牙!
“小伙子,做噩梦了吗?刚才感觉你总是在发抖,还以为你犯病了呢!”
这一口浓浓的东北口音,倒是让我提起来的心又重新落了下来。
“谢谢大哥关心,刚才确实是做了个噩梦,没影响到您休息吧?”
这是位热心肠的大哥,居然会关心一个陌生人的状况。
毕竟这是世态炎凉,人心冷漠的时代,老人家摔倒都不敢扶,他也不怕我真出事了,被我家人讹上他。
虽说我是个孤儿。
“听你的声音还很年轻,第一次出门吧?”
“不是,我这是回公司去,之前去了别的地方出差了。”
“哦——”
我在社会底层打滚了18年,虽说对方热心肠地关心我的状况,但我并没有因为这点事就暴露自己的底细。
故意扯了个不大不小的谎言,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只是,这大哥那声“哦”,不知道为什么拖得那么长。
后来大哥再也没有回应,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觉得无趣。
没多久,下铺传来一阵声响,我翻过身往床下瞄了一眼,顿时让我差点魂都掉了!
那只手臂此时正抓着那大哥的脸,矿灯下他的眼睛满是惊恐,张大的嘴巴在颤抖着,却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东西居然一直没有离开!?
但是右手却再也没有感到疼痛,难道是诅咒消失了吗?
对此我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大哥的气息逐渐变弱,身体也不再挣扎。
它把下铺的大哥杀死了!
我不动声色地缩了回去,心中祈祷着对方不要再找上我。
至于说为大哥的死感到悲伤?
那东西不来让我去陪他就不错了,我能做的只有在祈祷的同时,在心中为那大哥哀悼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