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言捏着鼻子不敢上前,一副嫌弃的模样。
“二姐,你挖这个做什么,你不是说这植物有毒吗?”
沈紞如温声道:“这可是好吃的,这样直接食用是有毒,但是二姐有自己的方法,做好了就是一道美食。等二姐用它做出来美食,还可以拿去镇上卖钱。”
沈玉言一听是美食,还能卖钱,也顾不上臭了,蹲下跟沈紞如一起挖了起来。
他很相信二姐,二姐总是能变出各种各样的美食出来,这个臭哄哄的东西肯定也能做出美食。
这一大片,有好几百斤。
俩人累的气喘吁吁,才挖出来八颗,有五十多斤。
最大的有十来斤重,小的四五斤。
挖多了也带不走,沈紞如一路做上记号,带着沈玉言往山下走。
俩人是边走边抬,半个多时辰才走到村子。
远远的听到家里吵闹的声音,两人扔下麻袋就往家里跑。
“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跟陈朗那混球定下了,太可惜了。”
“可不是,陈氏那老婆子不做人,把二房的孩子祸害光才算完,就算沈诚不是他的孩子,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吧。”
“嗐,真是贤妇令夫贵,恶妇令夫败啊,老沈家娶了这个恶妇不得毁三代。”
沈紞如和沈玉言刚到家门,就听到邻里的议论,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焦急,陈氏又来闹了吗?
张婶子看到他俩回来,忙拉过沈紞如∶“孩子,你快走吧,出去躲几天。”
沈紞如认出了张婶子,是老沈家的邻居,跟自己的娘周氏关系甚好,忙问∶“张婶儿,我家又发生啥事了吗?”
张婶看着沈紞如花儿一样的容貌,担忧道:
“孩子,青姐儿,也就是跟你抱错的那个姑娘定亲的婆家,这不定了成婚吉日,由媒人过来请期了,说是要娶你,孩子,听婶子的,快出去躲几天。”
请期,乃婚礼风俗六礼中的第五礼,夫家必先卜之,得吉日,乃使使者往辞,即告之。
没想到陈朗这家子乡下人,还挺讲究。
沈紞如目露感激道:“谢谢张婶儿,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见沈紞如目光坚定,快步朝着堂屋走去,叹息道:“多好的孩子啊,可比青姐儿好多了,要是嫁给陈朗太可惜了。”
心里想到了什么,她挤开人群小跑着走了。
堂屋,王媒婆正在劝:“听说那孩子也没受过苦,陈家也是富户了,你们把闺女嫁到陈家是享福去了,让姑娘跟着你们吃糠咽菜的,你们可忍心?”
“你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我沈诚的闺女就是养一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他。”
王媒婆见劝了半天无济于事,耐心也磨尽了,脸一横道:
“这可不是你们说不嫁就不嫁的,聘礼你们家已经收了就必须嫁。”
王媒婆说完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便扭头瞧去,见一姑娘折纤腰以微步缓缓走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柳眉弯弯,朱唇轻启,露出榴齿:“爹娘,我们回来了。”
王媒婆忍不住站起身,围着沈紞如转了两圈,真是粗布麻衣也挡不住这姑娘的风采,忍不住啧啧:“美,真美。”
她做媒几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的姑娘。
这么一看,那陈朗真的配不上这姑娘。
她有点后悔跑这一趟,要是这姑娘嫁给陈朗,那真的毁了。
沈紞如进来时,听村民的议论声中,有提到王媒婆是四里八乡有名的媒婆,一张铁嘴死人能给说活了,怕是不能得罪。
她微微欠身,笑着道:“王大娘好。”
王媒婆只在乡下保媒,见过的人都是乡下女子,啥时候见过这样的姑娘,这容貌,这气度,一时间竟看呆了。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好,好,姑娘也好。”
周氏起身挡住了王媒婆的视线,蹙眉道:“你想干什么?”
王媒婆暗想,这姑娘怕是不简单,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如果能把这件事给了了,以后在这姑娘面前恐怕也能混个熟脸。
“妹子,你别误会,这就是二姑娘吧,长得可真美。”她顿了顿道∶
“我知道陈朗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样吧,这个媒我不保了,本来他定下的也不是这个姑娘,这样吧,你们把聘礼退给陈家,我再劝劝陈家这边,这件事就算了了。”
“这…”
周氏一时间犯了难。
聘礼婆婆收下的,想让婆婆吐出来太难。
聘礼三十两,加上购置的一些东西,差不多要四十两了,这钱去哪里凑。
这时,张婶子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冲着王媒婆道:“王婆子,多少钱,我们拿。”
“是,沈诚兄弟拿不出来,我们一起给他凑。”
眼见着屋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挤不下的都站在门口,有些是沈紞如认识的,有些看着眼熟但没有说过话的。
村民们把钱放在木桌上,你几文,我几十文的,眼见着钱堆成了小山。
村民的热情让她一时感动。
俗话说,最甜故乡水,最亲故乡人。
让她深有体会。
沈紞如知道,钱虽不多,这是他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张婶子还有各位乡亲,谢谢大家,你们的心意我领了,钱拿回去吧,我这里有钱。”
她掏出四十两银票,递到王媒婆手中∶“那就麻烦王大娘了。”
“好,不麻烦。”
王媒婆接过银票,还要去陈家跑一趟,也就没有再坐下去。
沈紞如让村民们把自己的钱拿走,再次道了谢,人群这才散了。
沈诚脸色复杂∶“如儿,是爹不好,爹又连累你了。”
沈紞如:“爹,这不是你的错,以后你有娘有我们,我们才是一家人。”
沈诚点点头,想着要去里正家走一趟了,是时候跟沈家把户籍分开了。
周氏去给俩孩子热饭回来,见沈紞如和沈玉言抬着一麻袋的东西,累得气喘如牛,走过去接下了两人抬的东西。
卸下了身上的重量,沈玉言一下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道:“娘,可累死我了。”
从山上把这袋子东西抬回来,他们走走停停,可没少费时间。
周氏经常去地里帮着沈诚做农活,也是有把子力气的,她把麻袋放在地上。
她打开口袋,里面的鬼芋让她脸色大变∶“你们咋把这东西挖回家了呢,这东西有毒。”
沈紞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