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婉如同触电般的从病床上弹起,很快一个人就冲过来把她的肩膀按住,萧清婉狐疑的看着身边的人,有些惊慌的问:“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站在她身边的是陆澜,她的脸上全是倦容,只是她继续保持着那微笑的神情,有些怜爱的伸手抚了抚萧清婉凌乱的长发,然后伸手在她的额头摸了摸。
才对她说道:“你发烧了。快休息吧。”
萧清婉疑惑,她发烧了,她怎么就发烧了?但是窗外的晨光已经浮现,原来她是在医院过了一夜,萧清婉有些歉意:“姐姐,你也休息吧,马上又要上班了。”
陆澜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我是要眯一会了,你烧退了,等这瓶药吊完,然后开点药就行了。”说完她走到一边的陪床,往上一躺就真的睡了过去。
萧清婉有些过意不去,她起身把自己的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坐在病床上,这时她又在想,要是这个人是陆川该有多好,但是她又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总对他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药吊完了,天色也大亮了,陆澜去了卫生间,把自己的妆画好了,然后把化妆品递给萧清婉,萧清婉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却故意选了只深色的口红。
现在她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如果不用深一点的,她怀疑别人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病殃殃的模样。到了公司,公司的大门还没开。
不过她们有人脸识别,所以今天是她们第一个到公司,陆澜准备按电梯的门,但是萧清婉仍然害怕,她体贴的陪着萧清婉走了楼梯。
三十多层的楼梯,陆澜爬的是气喘吁吁,萧清婉几次回头,对着陆澜说道:“对不起姐姐。”
陆澜笑:“就当减肥,多爬爬楼梯是好事,医生不是说了吗,每天爬爬楼梯,对人体,人体,有好处。”她说完扶着扶手,大口的喘气。
其实萧清婉的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三十几层的楼梯确实很难爬,她也扶着楼梯大口的喘气,陆澜忽然笑了,她一边喘气一边笑。
笑着对萧清婉说道:“你看我们俩像不像两条大狼狗?”
萧清婉一听,也笑了,别说就她们喘气的模样还真像,她们歇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继续往上爬,终于她们爬到了办公室,但却已经不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了。
萧清婉推开门,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竟然放了一捧花,萧清婉有些狐疑,又有些希翼,难道是陆川?陆川给她道歉了?她有些兴奋的把花拿起。
可是卡片上写着的确是裴元。看到那卡片,她不免有些失望,把花随意的丢在了一边。没一会陆澜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油条,然后把油条递给了萧清婉。
然后又给她了一杯咖啡,陆澜在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喝着咖啡,此时身后有几个人进来了,陆澜指指隔壁的办公室,然后说道:“清婉,我要搬办公室了,有事记得找我。”
萧清婉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几个人把陆澜的东西搬走了。办公室再次变的空旷,萧清婉也再次陷入了沉思,她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就像走马灯,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留下。
一上午还算顺利,萧清婉准备去喊陆澜吃午饭,她刚刚推开陆澜的门,可迎面来的却是粗暴的一声:“出去。”
萧清婉一怔,她有些恍惚,这陆澜怎么到了公司就像变了一个人呢?可是她还是乖巧的出去了,陆澜像是非常的紧张,她赶紧冲过来,用身体挡在门上。
然后萧清婉就听到了锁门的声音,过来一会,萧清婉看到磨砂玻璃的后面,陆澜在办公桌前摆弄着文件。那个保险柜,本来需要好几道密码才能打开的。
可是到公司之前,陆明却特意交代她一定要好好看看保险柜的东西,所以陆澜特意搬了办公室,就是好奇那个保险柜里面到底是什么。
可当保险柜真的打开了,她却感觉自己的世界像是崩塌了,一份份文件摆在面前,就好像是阎王索命的枷锁,一切都是假的。
萧瑟欠的债是假的,萧瑟的欠条是假的,萧瑟的成果转让变卖也是假的,萧瑟的一生竟然全锁在了这个保险柜里面,这个柜子把萧家和陆家锁在了天堂和地狱。
难怪陆明能在几年时间,让陆氏的企业犹如坐电梯般的扶摇直上,原来靠着的是萧瑟的血和萧清婉的泪,她的手一直很稳,但是现在却像是患了帕金森一般的颤抖。
她曾经想回来好好对待的那个弟妹,想着要是陆川真不喜欢她就把她带在身边的人,现在和自己竟然是可笑的,仇人。
自从她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和萧清婉成了仇人。陆澜犹如疯癫般的双手去抓着头皮,一头长发被她抓的凌乱不堪。
她不知道当初陆川是怎么面对这些的,但是她现在没办法面对,她的世界观崩塌了,她不信每一份资本都是沾着血的,但是现在她知道了。
她自己的椅子下面,压着的是萧清婉一家的血。她把头轻轻的磕在办公桌上,那有节奏的疼痛,让她恢复了短暂的清醒。陆澜无力的起身。
把所有的文件整理好,然后重重的锁上了保险柜,失神落魄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萧清婉等在门口,关心的问:“姐姐,去吃饭吗?”
陆澜艰难的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对着萧清婉笑笑,她的脸从来没有的苍白,萧清婉问:“姐姐,你是不是病了?”
陆澜无力的摇头:“我要回家一趟,你晚上自己回去哦。”
说完她像是僵尸般挪到了电梯的门口,车子驶离了公司到了陆宅。陆明正提着一个鸟笼子从他的花园里面走了出来,把鸟笼子挂在了玻璃房的门口。
一抬头却看到陆澜那张雪白的脸,陆明的嘴角挤出了笑,陆澜却冷着一张脸:“爸爸,我们能谈谈吗?”
陆明像是有先见之明一般,轻轻的笑笑:“看到了?跟我来。”
他知道陆澜已经看到了,他甚至早就预想到了陆澜看到那些文件之后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