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儿神色紧张地看过去,却发现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包袱,那包袱方方正正的,里面像是包着个匣子。
苏宛儿抬头看了看四周,又壮着胆子看了看头顶繁茂的树冠。
可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玩意还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不管怎么说,有东西掉落便说明极有可能有贼人进了侯府!
苏宛儿环顾四周,院子里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她在府中未曾想过会有危险,所以从前制的毒粉什么的全都没带在身上。
三十六计,走为上!
苏宛儿迅速转身便想要跑出院子,刚跑出去没几步,便听到身后:
“诶,跑什么呀?!见鬼了?”
等等!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苏宛儿回头一瞧,果然不是别人,正是莫名消失了许久的蔺寒!
苏宛儿紧绷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你装神弄鬼干什么?!吓死我了……”
她心有余悸地抚着心脏走过去,“不是,你怎么进来的啊?”
刚才她只顾着跑开溜,甚至没看到蔺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蔺寒不以为意地坐到她的躺椅上,自来熟地揪了颗葡萄放在嘴里:
“我当然是从那地方进来的喽。”蔺寒指了指头顶的屋檐上。
苏宛儿一阵无语,也是,这家伙从来也不是走正门的人……
“不对啊……之前我似乎也没与你说过我的身份吧,你怎么知道在这能找到我?”苏宛儿蹙起眉头,有些怀疑地看向他。
蔺寒翻了个白眼,显然觉得她的问题有些蠢:
“你之前对安平侯府里的箱匣都知晓的一清二楚,若你不是个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那便只有可能是住在安平侯府了,我还不至于笨得连这都猜不出来。”
苏宛儿双手环臂,看向地上那个颇有重量的包袱:“所以,你今日来是……”
蔺寒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半个橘子,拍了拍手从躺椅上站起来,将包袱抱过来打开:
“这匣子里装的是你之前说的解药所需要的所有药材,”蔺寒脸色难得有些不自然:“你、你什么时候能帮我配解药?”
当初他突然得知她成婚,并且亲眼看着她与那个男子一同离开后,不知怎得便心中烦闷,甚至不顾解毒的约定离开了宅子。
这几日他一直待在晟国,住在安平侯府附近一家客栈里。
她给他留下的暂时缓解毒发的药丸子几日前就吃完了,他昨日没忍住,还是酗酒了一回。
苏宛儿就知道他肯定是为了解药而来,“我回来时看到匣子里那两味药被取走了,就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不过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
“正好我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就先帮你把药配出来吧。”
苏宛儿成婚后一直也没空打理自己那堆瓶瓶罐罐,索性都堆在了旁边的偏房里。
苏宛儿推门进去,里面桌上柜上全是各种中药材和瓶瓶罐罐:
“你可以将这里当作我的配药间,但这里面的东西只能看不能碰,不然……若是一个不小心碰了什么毒,那我可不一定救得了你。”
苏宛儿提前与他说好规矩。
半天没听到身后之人的动静,苏宛儿疑惑地转过身去:“想什么呢?我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蔺寒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却是答非所问:“你、你不怪我不告而别突然离开宅子?”
苏宛儿差点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你不就是有事先走了吗?我为何要怪你?”
蔺寒突然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可笑,自己想什么呢,她已经成亲了又怎么会关心他的离开。
“对,我是因为有事才走的……”蔺寒眸光黯然。
苏宛儿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忙着将桌子清理了一下。
转头道:“把那匣子药材拿过来吧。”
蔺寒将那匣子搬过去放在桌上,“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苏宛儿将可能用到的器具一个一个搬出来,“一会我要把不同的药材称出合适的分量,你就负责帮我打下手吧。”
苏宛儿坐在桌边打开匣子,里面大多是炮制好的药材的,但是那两株从侯府里拿的却是没有完全处理好。
“这样吧,你先将这个叶子碾碎,就用你旁边那个小石碾。”苏宛儿毫不客气指使他做这做那。
她还得抽出些时间来研究下各种药材的配比。
窗外微风和煦,日头渐高,而弥漫着浓浓草药香的房间中,两人正各自忙碌着。
江辞卿回府后径直回了仁曦院,但院中房间里都没寻到宛儿的身影。
恰好碰到秋月端着煮好的花茶从小厨房回来,问起时也说不知。
江辞卿正想去后院找找看,却倏地听到了院落偏房中传来的男子的声音:
“你看这样可以了吗?”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江辞卿脚下的步子都下意识加快了几分。
“还还不够,得更细一些,像这种程度就可以了。”苏宛儿微微侧身耐心解释着。
说完她便察觉到蔺寒的视线明显没在药材上,她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身材颀长的男子正站在门口,明亮的天光被他挡在门外,淡淡的光晕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苏宛儿见他回来,脸上立刻便绽开了笑:“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早朝去了那么久?”
“今日早朝的事务多了些,所以多花了些时间。”
江辞卿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人之间的位置,微微冷沉的视线扫过蔺寒,看向苏宛儿时又是那副温情软软:
“宛儿你怎么只叫客人委屈地待在这小偏房里?”男主人的语气拿捏地恰到好处。
苏宛儿看了一眼正在磨药的蔺寒:“没事,他待在这就挺好的。”
他找她求药自然不能不干活,苏宛儿是这样想的。
但江辞卿听着宛儿口中如此熟稔的态度却顿时在心中生了警惕。
他转头看到一旁空着的椅子。
索性直接抬手搬了过来,放在了两人中间坐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人多做的还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