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从后花园离开后便有些心神不宁,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被解决了,但她却总是有种不真实感。
苏宛低头走着,脑袋一下撞到一堵肉墙上,“不好意思,我……”
话未说完,一阵熟悉的香气迎面袭来,苏宛倏地抬起头。
“旬青姐姐?!”看清来人后,她眸光闪闪,带着几许的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江辞卿不是说旬青姐姐已经搬走了吗?
旬青也没想到自己刚从院子里出来便撞上了这丫头,而且刚刚还低着头不看路,也不知道是想什么事情想得那么入神。
“我只是借宿一晚而已,倒是宛儿,你怎么一大清早就来侯府了?”旬青声音柔和娇媚,此刻看向苏宛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揶揄。
苏宛听出他话语中的调笑之意,嗔怪道:“旬青姐姐你别乱猜,我是有正事儿,和江辞卿无关……”
旬青轻笑出声,嘴角的弧度更为那好容颜添了几分生动妩媚。
“我可没说什么,”旬青轻摇手中扇子:“那宛儿来侯府是为何事啊?可否说与姐姐听听?”
苏宛想着这些事很快便会在坊间传开,说说倒也没什么。
她上前两步,凑近低声道:“听说昨夜金家出事了,丞相府上下都要被流放呢!”
“哦?”旬青面露惊讶,美眸微怔:“竟有这种事?”
“听说金家就连仆从都整日仗势欺人,要是真的丞相府上下被流放,我可要去瞧瞧!”
旬青这话倒是提醒了苏宛,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旬青姐姐,你可否等等我,我稍晚一点再来寻你,到时你我一同前去可好?”
这样历史性的一幕她怎么能不亲临现场呢?!
旬青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苏宛虽然也心急去看“好戏”但还没有忘记阿雅每日的针灸,所以她匆匆去了阿雅的房间。
阿雅如今已经恢复了八成,只是偶尔喉咙还是会沙哑。
仁曦院中。
江辞卿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虽是一如既往的月白色,但款式却是绣珍阁最新的。
宛儿喜欢他穿这样干净纯粹的颜色他便穿了,可终日穿这同一颜色毫无变化,他又怕宛儿会看得腻味,所以特叫人去绣珍阁多做了几件月白色的衣袍,这样宛儿总不至于觉得单调乏味。
江辞卿坐在轮椅上,视线始终没离开房门口,好半晌终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是出现的人并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个。
常止一进房间便瞧见主子瞳眸中的情绪由期待变为失望。
江辞卿看到常止是独自来的,便问道:“宛儿呢?还没与那图说完话吗?”
“说是说完了……”常止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到主子脸上的不耐他又很快低下头去,“但苏小姐又去了阿雅姑娘那里。”
江辞卿虽面上难掩失望,但为阿雅施针也算是宛儿每日必做之事。
罢了,宛儿如今在忙,那他便再等等吧,等到宛儿施完针,肯定便会来寻他了。
江辞卿劝慰着自己,心中的郁闷也少了几分,左右这两个俞国人也快离开了,到时便没人与他争宛儿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宛儿那边一有消息就来禀报。”
听到主子这话,常止松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
苏宛不知道仁曦院还有人望眼欲穿的等着自己,今日阿雅恢复情况非常好,眼睛已经看清模糊的轮廓了。s
帮阿雅施完针后,苏宛马不停蹄去了后院找了旬青,两人相携离开了侯府。
江辞卿在房间等了半晌都没见有人有人来,好一会儿,常止低着头走进来,脸上俱是欲言又止:
“主子……”
“宛儿呢?”江辞卿脸上的期待冷下来。
“苏小姐和旬青大人出府了……”常止说完这话连头都不敢抬,不用看他也知道此刻主子的脸色一定黑得能滴出水来。
“旬青!”江辞卿一下握紧了手下的轮椅扶手,眸光微沉。
这个旬青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在他府中公然将宛儿带走!
江辞卿不知道自己如今心里究竟是酸多一些还是气多一些。
“他们去哪了?”江辞卿声音低沉问道。
常止听得出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心中暗诽:这旬青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连苏小姐都敢招惹……
“属下不知。”常止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准备马车,我要出府。”江辞卿脸色有些难看。
既然宛儿不来找他,那他便主动去找宛儿。
常止战战兢兢地出了房门才终于长出一口气,这旬青大人闯祸,怎么受苦的总是他啊!
苏宛与旬青一路走到了丞相府。
他们来的已经有些晚了,此刻大理寺的人正在清算丞相府的金银财物。
周围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好在有旬青,他们才终于挤过重重人群。
只见一个个装满了珠宝金银的朱漆大箱子从丞相府抬出,周围的百姓都伸长了脑袋往里瞅。
“这丞相府真是富得流油,都搬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搬完。”
“哼,还不都是贪污来的!要我说啊他早就该被惩治!”
“诶,你们听说了吗,好像是因为金贵妃与人私通金家才倒台。”
……
周围议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苏宛看着门外的一箱箱财宝也忍不住唏嘘。
若只是金丞相的俸禄哪里会有这么多,这无非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罢了。
这时,朱漆大门内传来一阵闹嚷的声音。
“狗奴才,都给小爷滚!谁让你们动的,不想活了是吧?!来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