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泽你放心,我定然会好好惩治外面那群刁奴,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临风殿的主子!”
说着,苏宛从床边站起身来,没再给林廷泽开口的机会,径直走出了房门。
一只脚踏出房门,下一秒,她脸上的笑意便再也掩饰不住。
想到刚刚林廷泽狼狈不堪,无能憎恨的模样,苏宛心中说不出的解气。
房门外。
刚刚的几个太监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额间的汗珠在阳光的反射下格外明显,一个个胆战心惊地等待着自己即将遭受的惩罚。
苏宛出来后将房门掩上,冲着为首的太监摆了摆手,示意几人跟上。
她走到远离房间的院中一角,不想让自己接下来的话被房间里的人听到。
几个太监神色紧绷地跟在后面,一边暗暗后悔今日的鲁莽行为,一边忐忑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你们不用紧张。”
一向蛮横的少女口中突然说出这样和煦的一句话,让众太监心中忍不住狐疑。
今日这祖宗又想出什么新的整人花样?
苏宛扫视着一个个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的太监们,“你们都是一直伺候在临风殿的吗?”
为首的太监恭了恭身子,“回小姐,奴才几人都是在临风殿伺候的。”说完便继续低下了头。
苏宛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之事,我不想再计较。”
这样轻飘飘脑袋一句话,在几人听来简直是犹如天籁。
几人诚惶诚恐地跪下谢恩,“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为首的太监率先开口表忠心:“小姐放心,奴才们日后定然尽心尽力将林公子伺候好,再不敢犯今日之过!”
若是放在从前,这小祖宗就是赏他们几十大板都算是轻的,如今突然饶他们一命,几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却没想到苏宛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不,我不要你们尽心尽力伺候林廷泽。”
此刻,苏宛已经将刚刚在林廷泽面前的虚假面具摘下来,淡漠又自信的模样哪里还是刚才那个蠢笨花痴。
为首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奴,奴才们愚笨,不知道小姐的意思是?”
他也算是宫中老人,在这深宫之中见惯了各路主子的明争暗斗,腌臜的手段心思。
但看着面前这个态度骤变的苏小姐,他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宛嘴角浅勾:“本小姐的意思是,我完全理解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大晟与俞国交战数年,人力财力耗费数不胜数,你们虽身为奴仆,但心中难免有些国仇家恨的情绪,一时没控制住也在所难免。”
这一番话让几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国仇家恨?
但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用白不用,几人一言不发地默认下来。
“我也知道,宫中传言我对这个俞国质子一往情深,今日我只说一遍,你们竖起耳朵听仔细。”
苏宛顿了顿,锐利的视线扫过几人,“我与林廷泽没有半点关系,若是今日临风殿之事在宫中传开,那么后果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几个太监恭恭敬敬地低头应是,但心中却暗暗腹诽,这苏小姐的心思实在难猜。
苏小姐之前对临风殿这位的殷勤他们可都是亲眼所见,但如今却又极力撇清关系,实在让人看不透。
但有一件事他们可以确定,临风殿这位恐怕是彻底失去了苏小姐这条金大腿。
苏宛见敲打得差不多,状似苦恼地抚上额头:“我现在的记性真是越发不好了,我刚刚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来着?”
为首的太监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听此言立马明白了其中意图。
他谄媚一笑,脸上带着讨好:“苏小姐刚才什么也没说,奴才们什么也没听到。”
苏宛对这人的识趣很满意,“那就好,那看来是我记错了。”
“平日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日后,我应当也不常来这临风殿了。”苏宛最后撂下一句,便婷婷袅袅地离开了院子。
临走时还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离了她的,林廷泽还能
待到苏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殿门外,那几个太监才敢直起身子来。
一个小太监凑上前:“公公,苏小姐此举何意啊?莫不是要考验我们?”
为首的太监轻蔑一笑,“堂堂镇国将军家的大小姐哪有闲心考验咱们啊,她那分明是要与里面那位闹掰了!”
“闹掰了?可刚刚苏小姐不还……”
“闭嘴!”那为首的太监轻喝一声,面色严肃:“苏小姐今日没来临风殿,记住了没?”
小太监也瞬间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记,记住了!”
那为首的太监语重心长道:“学着点吧,在这宫中做事,你得时刻谨记祸从口出,管好这张嘴。”
虽然不知道里面那位到底如何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但日后他们倒是彻底不用有所顾忌了。
之前仗着苏小姐的名头颐指气使,真将自己当成个人物,可如今呢?不还是沦落至此?
没了苏小姐这个倚仗,他倒要叫这位俞国质子瞧瞧,什么叫强龙压不得地头蛇!
小太监看了一眼房间,又支支吾吾问道:“那这太医……还请不请啊?”
“请什么请,你请得来嘛?不就是一点皮外伤,自己养两天就痊愈了。”为首的太监拂了拂衣衫上的脏污,接着道:
“对了,往后的饭菜,还是照旧,饿不出人命就行。”
他被分配到这偏僻的宫所,整天捞不到一点油水,那不成还要好吃好喝地伺候里面那位?
苏宛一出临风殿,便碰到了等候在宫所门外的迎霜。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苏宛小声道:“我叫你办的事如何了?”
“药粉已经洒进茶壶之中,与此同时,奴婢还在房内发现了一封还未送出的字条。”迎霜从怀中拿出一张小字条。
“奴婢照着字条上的内容和字迹誊抄了一份,请小姐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