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虽然昨天退了烧,但感冒还没好,她只能以茶代酒。
后来实在有点困,她只好先回了房间午休,让他们两个男人继续喝。
萧砚之身体刚恢复的差不多,酒量不算特别好,但也能喝几杯;可盛景西完全是人菜瘾大,没喝几杯就已经面红耳赤,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但是情绪比刚才高昂不少。
“哥们儿,你长的还挺端正,勉强能配得上我妹。”
“哥们儿,你家里的事儿处理好没?”
“我说哥们儿,你会玩车么?”
“……”
一开始还拉着萧砚之胡说海聊,到后面已经发展成可以自言自语,完全不需要对方有什么回应。
这下,萧砚之才能够冷静下来去思考刚才乔瑾润说的话。
他问乔瑾润有没有查到那个女婴的母亲。
乔瑾润在电话里说:“当时登记的名字如果没有出错,女婴的母亲应该是李沐芷。”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
碎片的记忆在大脑里一闪而过,萧砚之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但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不过她当时已经难产去世了,孩子的去向也不清楚,这下相关的线索就还算是断著。”
乔瑾润说到这儿,有些不确定:“不过,我在查找当年的资料时,翻到了一个负责接生的退休护士信息,上面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
收回思绪,萧砚之低头掏出手机,给薛安发信息,让他去查有关于李沐芷的生平资料,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盛景西独酌了好几杯,看着萧砚之低着头在发信息,凑热闹的探过脑袋,眼神瞥到了他的屏幕内容,不由得问出声:“你查我妈干什么?”
萧砚之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
盛景西喝的晕乎乎的,手指用力的在他屏幕上点了点:“我说——你查我妈的信息干什么?”
萧砚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妈叫什么名字?”
“李沐芷啊。”盛景西不以为然,晕乎乎的说:“我妈就叫李沐芷,就算我喝一百瓶酒我都不可能记错。”
那是他最爱的母亲。
……
萧砚之离开的很匆忙,甚至没有等江离午睡醒来。
离开瑞苑,萧砚之让司机直奔喜乐街,路上还给薛安打电话:“马上把有关李沐芷有关的信息和照片发给我,尽快。”
赶到喜乐街后,他顺利和乔瑾润汇合,简单交换了下情报。
乔瑾润告诉萧砚之,那个接生护士退休后,在喜乐街的一家养老院里当护工。
两人又赶到养老院,找院长说明了情况,两人终于找到了那位有可能在当年参与了接生的护士。
那位老阿姨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但精神头很好,两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当年难产的孕妇很多,俺记不太清了……”老阿姨停了手里的活儿,一手撑着腰,眯着眼睛回忆,“不过,有一位倒是让我印象很深刻。”
“她很漂亮,不像是俺们这个小地方会出现的女人,虽然挺个大肚子,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健康,那身子骨瘦的呦……”
提起那个过目不忘的女人,老阿姨还有点心疼:“真不知道咋个生出孩子的。”
乔瑾润和萧砚之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不约而同的猜测。
漂亮到不输于这里的女人。
“您坐下慢慢说。”乔瑾润接过她手里的扫帚,让她坐在椅子上慢慢讲。
老阿姨开口:“那个女人似乎知道自己会难产,进手术室前就和医生说自己的孩子已经找好了领养人,晚点会过来。当时俺们都觉得奇怪的咧,这孩子还没生呢,竟然连领养人都找好了。”
萧砚之眉心一点点蹙紧:“之后?”
“之后……之后的俺就记不清了。”老阿姨为难的说道:“当时医院人太多,后面那女人和孩子究竟咋样了,俺也没细打听。”
乔瑾润无奈的摊了摊手,笑一笑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但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云里雾里的,碎片化的信息完全穿不成一条线。
萧砚之摸出手机,烦躁地用舌尖抵著牙,又催了一遍薛安。
说也奇怪,虽然薛安平常嘴笨,但他的工作能力一直在线,这次却磨磨唧唧的,半天没有回复。
就在两人准备道谢离开的时候,薛安的电话打过来了。
薛安:“萧总,有关于李沐芷女士的信息……我没能查到,应该是被人给全部封锁了,相关背景和身份都没有记录。”
萧砚之脸色阴沉:“真是废物,让你查个人都查不到。”
薛安:“……”
他何尝不是心里有苦说不出?按照平常的工作效率,调查点信息就是分分钟的事。
可对方的背景显然特殊,否则不会一点存在过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如果不是萧砚之亲自吩咐的,他都要质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萧砚之握著电话,懒得按挂断键,仰头长舒了一口气。
真相那么近。
却又那么远。
就在这时,薛安忽然激动地喊出声:“萧总,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一张话剧团合照,里面应该有一个人是李沐芷!”
萧砚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马上发我。”
老阿姨眯着眼睛看了好久,终于指著其中的一个人说:“就是她!那个女人就长这个样子!难怪那么有气质,原来是个话剧演员咧。”
话剧演员。
萧砚之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将目前得到的信息,以及刚才吃火锅时,盛景西提到的那些故事,有关联的结合起来。
穿戏袍、演话剧、长的漂亮、英年早逝……
他陡然间睁开眼。
这一刻,萧砚之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第一次听到“李沐芷”这个名字的瞬间,觉得有些熟悉——
念芷茶楼。
之前就有圈内人说,念芷茶楼的存在,就是为了纪念盛朔城心爱的亡妻。
萧砚之想明白了这一切,忽然就低着头笑了。
原来,真相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