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当时白鹤的介绍加央求，萧砚之怎么也不可能会让江娱签下虞晚。
就算是再迟钝，他也能察觉得到江离对她的介意。
解约正好，他好哄小姑娘开心。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解约？”虞晚笑容有些淡，唇角甚至说得上是苦涩：“我还没到解约期。”
“这对我不重要。”萧砚之声音沉稳冷淡：“确定解约了就去跟人事打招呼，一切按流程进行。”
他心里的不耐越来越盛，手指也烦躁的在桌面上点了点：“没事就出去，我还有事。”
“你还真是绝情。”虞晚吸了吸鼻子，笑得更厉害了，整个人的肩膀也发著抖：我们之间的一切，你就忘得这么干净？”
虞晚几乎要在他面前落下泪来。
可萧砚之此刻想的都是江离拿着手机，红着眼睛说他和别的女人有过那么多的回忆。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原本不打算抽烟的，他还是烦躁的按下打火机：“之前让你做的那个微博账号，现在内容该删了。”
虞晚愣在当场。
“当时是为了糊弄那些老东西，反正那些都是假的，留着没必要。”他勾了下唇，又补充道：“而且，她看到会不开心。”
这才是最重要的。
虞晚扯动唇角，似笑非笑地感慨：“就算你现在觉得她年轻漂亮，愿意讨她欢心；可过几年以后，她也会跟我一样老去，到时候你还是会像抛弃我一样抛弃她。”
她根本不相信萧砚之会真的喜欢上江离。
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普通人，就算现在他再对她好，也不过是对她皮囊的贪恋。
豪门怎么能真正爱上一个戏子？
她向前一步，试探的说：“阿砚，没有什么是永久的，美貌会衰老，年轻也会老去，你最终还是要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我曾经陪你那么久，我最了解你，我才是那个——”
“虞晚。”他冷冷的开口，已经懒得再听她说下去：“我没有跟你做什么是永久的辩论的兴致。”
“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你是最了解我？”他低着头，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江离。”
“你胡说。”虞晚身体开始发抖，又哭又笑：“你不可能会爱上她这样的女人，她一无所有，她一文不值，她就是个……”
“够了。”萧砚之第一次觉得抽烟都无法缓解他的烦躁，他冷声：“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这句话要让我说多少遍？”
虞晚看着面前男人俊朗的面孔，有一瞬间觉得陌生至极。
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她垂在身侧的手哆嗦著，身体也摇摇晃晃：“我为了你，从尚泽文那个魔鬼手里逃出来，只为了回到你身边。我这么爱你，你却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你是为了你自己。”萧砚之静静地听她说完，“虞晚，从你做了要拿钱走人的决定起，就注定了你和我毫无可能。”
“那如果我做了另外的决定呢？”她含着泪问另一种可能。
“那我就会和你结婚，然后后半生都保持形同虚设的婚姻关系，一直到死。”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会给你想要的全部，但我不会爱你。”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答案我早就说过了。”他的烟终于抽到了最后，手指间只剩下零星的火光，“但我不介意再说一次。”
“因为我爱江离，我想把我拥有的全部都无保留的送给她。”他按灭了烟，轻描淡写的说：“包括我爱她这件事。”
他说的很随意，但每一个字却掷地有声。
“你真觉得她很好？”虞晚不死心，脸上还挂著泪痕：“如果当年她是我，她也肯定会跟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她像是走火入魔，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可笑而狰狞：“她会跟我一样物质、一样见钱眼开、一样的自私！你就会知道，你爱错了人！”
萧砚之不紧不迫，从容地回答：“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允许她带走我拥有的一切财富，只要她把我也一同带走。”
万贯千金都愿散尽。
只要能留在她身边。
这一刻，虞晚终于彻底死心。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是匆匆忙忙的薛安，额头上还挂著汗，神色看起来慌张极了，像是办砸了什么事。
“玫瑰没买到？”萧砚之瞥他一眼。
薛安摇著头，咽了咽口水：“玫瑰是买到了，但……但江离姐不见了。”
不见了？
萧砚之的脸色陡然冷下去：“把话说清楚点。”
薛安深吸一口气：“刚才小叶打电话给我，说在机场没等到江离姐，她根本没上四点的飞机！”
“那她人现在在哪儿？”萧砚之声音发紧，神经跟着一绷。
薛安大气也不敢喘，只低着头把自己调查的内容说出来：“监控显示下午一点，江离姐从程迎春老人家那里出来，上了一辆开往机场的计程车，车子开到高速公路上以后，就……”
“把话说完。”萧砚之眯了眼，目光锐利深沉，声音也冷的摄人。
“……就失联了。”薛安说完最后四个字，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失联就失联？
萧砚之太阳穴突突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拿上手机和外套就要出去，他要去找到江离！
“你要去找江离？”房间里安静许久的虞晚忽然出声，她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当然也包括江离失踪的消息：“我知道她在哪儿。”
萧砚之脚步一顿。
虞晚陡然感受到一束凌冽阴寒的视线，翻涌著杀气，冲着她直逼而来。
“她在哪儿。”萧砚之额角的青筋直跳，用着极度冷漠的口吻质问她。
他克制着自己，没有立刻冲上去攥着她的脖子，逼问江离到底在那哪里。
即便她再十恶不赦，他也保持着不动女人的绅士修养。
虞晚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但那笑像是浸著寒：“你找不到她的，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