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秦窈窈的服务员？”
白鹤问出口的瞬间，进来的两个服务员对视一眼，脸上都相继浮现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她？她忙着呢。”
“她忙什么？”白鹤有点奇怪，追问了一句：“她不是这里的服务员么，让她过来一趟，我们是她的朋友，想和她聊聊。”
“她恐怕没时间。”服务员直接拒绝，但话里明显带着别的意思：“现在八点了，节目刚开始，她应该在底下的台子上跳舞让人取乐呢。”
这种场合，跳的是什么舞，大家都心里清楚。
闻言，白鹤大惊失色：“跳舞？她……她不会是……”
“她现在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舞娘！”服务员笑着撂下了这一句，放下酒水以后就离开了房间。
白鹤有些心神不定：“虞晚姐，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虞晚脸色平静，并不意外秦窈窈会有这样的结果。
虽然没有仔细了解过萧砚之搬到谈弥宗的事件全部，但是她大概能猜到，秦窈窈的下场不会太好过。
不用说萧家，周氏的脾气就不可能会放过秦窈窈。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的走廊是镂空的扶手，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底层的光景。
底层的最中央搭了一个台子，上面被刺眼的五彩灯光围绕，隐约能中间有人在台子上跳舞，周围伴随着男人起哄的声音。
“我们下去看看。”虞晚悄声说，拉着白鹤就往楼下走。
等走近一看可不得了，画面远比想象的香艳奢靡。
台上的女人胸前和胯部只用两根宽丝带牵着系在一起，除了遮了一点点的羞，跟一.丝不.挂没什么差别。
白花花的躯体在跟随音乐扭动着，灯光太刺眼，舞.女的脸上带着一个羽毛面罩，看不清长相；但有如此性感画面，男人也不在乎脸蛋长什么样。
饶是白鹤之前在国外念书，见到这一幕也面红耳赤，眼神愣是不知道该放哪儿。
这是男人的狂欢，一群人呼喊着要去拽她的丝带，还要去摘下她的眼罩，一个个格外的兴奋。
虞晚和一旁的工作人员低声说了两句，两个壮汉立刻走上去，对着台上的女人说了些什么，直接将她架起来，送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走了？不继续跳了？”
“还没看够呢！真扫兴……”
在一片抱怨声中，很快又有新的姑娘接替上去，大家的视线被转移，没有人在注意他们这里。
虞晚温声请那两个壮汉帮忙把女人送进房间里。
等她们回到一开始的包厢，壮汉把带着面罩的女人往里面一丢，对方很明显体力不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白鹤伸手去摘她的面罩，看到秦窈窈的面孔时，忍不住惊讶：“窈窈，真的是你！”
坐在地上的秦窈窈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但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根本不远抬头和白鹤对视。
“秦小姐。”虞晚声线很温和，有一种让人放下警惕的细腻感：“你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闻言，秦窈窈才戒备的抬起头，一双眼睛惶恐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帮我？你们能怎么帮我？”
想到周氏那趾高气扬的姿态，还有那手眼通天的本事，秦窈窈就吓得胆颤，连眼睛也吓得跟着紧闭上：“你们放我回去吧，我还有舞没跳完。”
“不把他们哄开心了，我今天晚上会完蛋的。”秦窈窈晃晃悠悠的起身，但明显双腿发软，再一次跌倒在地。
虞晚过去扶住她，俯身靠近她的耳朵：“秦小姐，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秦窈窈吞咽一下，茫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
她身上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味道。
“我叫虞晚，很抱歉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虞晚伸出手，握住她的，“你手摸起来很冰，把衣服穿上吧。”
说著，虞晚把自己来时穿着的风衣披在秦窈窈的身上：“别冻感冒，要喝杯热水吗？”
她一边说著，一边扶著秦窈窈坐在沙发上，细心的把衣服领口替她拢好，使她看起来不过于太狼狈。
秦窈窈捧著虞晚递过来的热水，想起自己在这里过的这段苦不堪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一时热泪盈眶。
“谢谢你……你是这里第一个关心我的人。”秦窈窈鼻尖酸涩，说话也含糊不清，说不上几句话，就又开始泪如雨下。
见状，虞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都会过去的，痛痛快快哭一场就好了。”
白鹤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感慨，虞晚姐真是天使，周身都散发著圣母的光辉。
等秦窈窈哭完缓过了劲儿，才慢慢吞吞的说：“我得先回去了，先失陪了。”
见她要走，虞晚忽然说：“我有办法让你从这里出去。”
秦窈窈的动作一顿。
半晌，她才呆滞著开口：“不必了，我很喜欢在这里待着。”
虞晚看穿了她的谎言，直接拆穿：“你的手臂和大腿上都有伤痕，很明显你在这里过得很辛苦。”
虞晚忽然扬声质问她：“你为什么撒谎？”
白鹤也觉得古怪，明明一眼就能看出秦窈窈在这里过得并不好，为什么非要说自己喜欢在这里待着，拒绝虞晚姐的帮助呢？
秦窈窈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苦笑一声，摇摇头：“没有人能救的了我的。”
她得罪了周氏，根本没有能够机会逃出去。
她能做的，就是在这夜场里，一次次的舞动身躯，廉价而又屈辱的取悦著那些男人。
“萧砚之也不可以吗？”虞晚冷不丁的忽然问出口。
“萧砚之？”秦窈窈听到这个名字，一时之间失神：“他不可能帮我的。”
“为什么？”虞晚眼神微微一沉，又状似不经意地问她：“你们不是曾经在一起过，既然有过感情，那为什么他不愿意帮你？”
秦窈窈笑了，那是一种诡异的笑，夹杂着不甘与愤恨：“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他一早就知道我是谈弥宗的人，他是只想拿我当挡箭牌，保护他真正想要保护的人！”
“他真正想要保护的人，是谁？”虞晚能够感觉得到，答案很快就要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