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回过身,眼神落在后面喊她的白鹤身上。
白鹤她是认识的,刚刚结婚的她看起来气色很好,之前的那种干练职场女性的凌冽感少了些,变得有几分柔软。
她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高挑,肤色本来就很白,穿着一条珍珠白色的圆领长裙,显得她的肌肤更是白皙,头发用发夹低低的挽起夹在脑后,气质很温婉。
江离脸上的怔色一闪而过。
很快的,脑海里也浮现起那条娱乐小报下面的评论,脸和名字逐渐对应上。
虞晚。
“江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虞晚;虞晚姐,她就是江离。”
江离何其敏锐,顿时听出了白鹤话中的弦外之音,“白小姐之前跟虞小姐提起过我?”
“之前我和虞晚姐介绍过你,你是江娱旗下很优秀的艺人。”白鹤也直言不讳,回答的很干脆直白。
虞晚微笑着点点头,伸出手,很是落落大方:“江小姐,久仰大名。”
江离也礼貌地伸手回握。
虞晚的掌心冰冰凉凉,再结合她苍白的脸色,明显能看出是因为供血不足导致的手脚发凉。
柔柔弱弱的,像个病美人似的。
江离在心里默默给出了这样的判断。
打过了招呼,江离微微垂首:“白小姐,我已经和江娱解约了,合约下个月到期。”
得到这个消息,白鹤脸上流露出了意外。
几人站在路口聊了几句天,得知江离准备离开北城,白鹤有点意外,也有点舍不得:“我和虞晚姐正好要去吃饭,不如和我们一起。”
江离张口要拒绝。
“江离,别拒绝嘛,你明天就要坐飞机,以后就很难见到了。”
白鹤想到她之前做过一段时间萧砚之的女伴,关系也还算不错:“反正只是一起吃顿饭,聊聊天而已,就当是给你送别。”
几番推辞都无效,最后江离还是被迫跟着他们坐在了一家法式餐厅里。
这家法式餐厅的法式料理很正宗,据说这家餐厅的厨师之前专程飞到过法国研习厨艺,因此味道也很是上乘。
说是一起吃饭聊天,但基本上都是白鹤在和虞晚聊,江离几乎没说上几句话。
不过也好,她也乐得清闲。
从两人的对话中能够判断出来,这两位认识的时间不短,且关系甚佳。
江离无端的想起秦窈窈。
之前秦窈窈不是还说和白鹤是最好的朋友?
等江离点完了餐,将餐品菜单合上,很有礼仪地放在了一旁,服务员很快上来将菜单拿走。
“江小姐真有气质。”虞晚微微一笑,眼眸里流光婉转:“不愧是当红的明星,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她恭维的话说得很亲和,让人并不觉得反感。
江离细微的抬起唇角,不著痕迹的自嘲:“很快就过气了,是虞小姐谬赞。”
“怎么会。”虞晚笑的时候,眼睛弯起来的弧度都很优雅:“我了解演员这一行,看得出来你很有天分,你的演艺之路还能走很远呢。”
这种略带指点的前辈口吻,让江离微怔。
不等她开口问,白鹤抢先一步回答:“江离,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在很多年前,虞晚姐也是个大明星,很火的那种。”
虞晚不轻不重的瞪了白鹤一眼,用手轻轻推了推她,力道很轻柔。
她的语气里带着责怪,却依旧温柔似水:“小鹤,不许在江小姐面前乱说。”
“我又没有说错……”白鹤声音还是低下去,有点不服气,“就算你现在不红了,但你在我心里依旧是最美的大明星。”
难怪萧砚之当初建立江娱的时候,会那么果断干脆;又难怪萧家祖上就从商的萧砚之,能够对娱乐圈内的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
现在再仔细去看虞晚的神采,无论从气质还是长相,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不,是自己和她有几分相像。
江离逐渐从迷茫恢复到了清明,等想明白这些,她瞬间觉得啼笑皆非。
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
中途江离去洗手间,白鹤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对虞晚挤眉弄眼:“虞晚姐,你刚才喝了两杯起泡酒,应该醉了吧?”
虞晚瞥她一眼没回答,等她的下文。
“我让表哥来接我们!”
不等虞晚回答,白鹤兴冲冲的掏出手机打给萧砚之:“喂,表哥,可以过来接我一趟吗?我和朋友在这边吃饭,有点醉了,司机今天休息。”
……
不出几分钟的时间,萧砚之走进餐厅,脸上的神色波澜不惊。
他停在了白鹤他们那桌,目光扫过坐在一侧的虞晚,几乎没有停留就移开。
他又注意到她们两个对面位置上放著一套用过的餐具,于是淡淡地出声:“还有谁一起?”
“刚才陪虞晚姐去医院复诊,正好在门口遇到江离,就拉她一起来吃饭了。”
“人在哪儿。”他口吻平淡,看起来尤为的漫不经心,似是随口一问。
白鹤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刚才说是去洗手间了,不知道怎么还没回来。”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要给虞晚和萧砚之创造独处的机会,于是立刻站起身,“我去洗手间找找看,你们两个聊。”
一转眼的功夫,只剩下两个人。
萧砚之坐在了那张没人坐过的椅子上,身旁是江离刚才坐过的地方。
“吃饭了吗?”虞晚问他一句,打开了两人之间的话题。
餐厅里有人在拉小提琴,音乐十分轻柔悦耳,落在萧砚之的耳朵里,倒让他有些烦躁。
他后背肌肉松弛的靠在椅子上,用手解开衬衫袖扣,将袖子挽上去,又松了领结:“吃了一点。”
说完这句,并不打算继续接着聊下去。
他还是那么冷淡,和五年前毫无差别,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比之前更加的冰冷,让人更是难以靠近半分。
虞晚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白鹤和江离回来。
她心里反复思忖了许久,终于才抬眸看向他,声线冷静自若:“我一直想问你——当年的事,你是不是还记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