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来庆祝我杀青的?”
江离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仰脸看他,眉目流转。
看着倒是很亲昵,语调微微上扬,细听倒是有撒娇的意味:“是要请我吃大餐?”
陈思齐目光注视着她,看着她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忍不住笑着调侃,“江离,坦白说,和你做交易真不亏。”
明明只是形式上的婚姻,只要履行义务就够,可她倒是让人连恋爱的体验感都这么真实。
“你这样的,没有男人不受用。”陈思齐给了很中肯的评价:“难怪——”
难怪萧砚之会舍不得放手。
“好了,既然是来庆祝的,就不要说扫兴的话。”
江离笑盈盈的,立刻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朝着外面走去,“你应该准备惊喜了?今天听你安排。”
她忽然的强势,又有点特别的味道在里面。
像只小野猫,一会儿撒娇乖巧,一会儿又霸道骄矜。
和陈姐那边交代了一声,江离就和陈思齐在一些人的目光下,落落大方的离开。
场棚外面的楼梯有点窄,江离抱着那一大束的玫瑰,有点看不清台阶,陈思齐担任起了引路人的作用,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往下走。
江离稍微顿了顿,随后落落大方的握住他的:“谢谢陈总。”
“叫名字吧,亲近些。”他声音愉悦。
“好的,陈思齐。”她很自然的开口,连称呼他名字的时候声音都婉转妩媚。
陈思齐的宾士就停在门口。
走到车旁,陈思齐先绅士地帮她把后座车门打开,一手掌著车门,让她将玫瑰花束放进去。
等江离从后排探出身来,她一下就看到马路对面的那辆银顶加长迈巴赫。
他的主人自后座上下来,穿着件薄款黑色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松散著,正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萧砚之神情淡漠,眼眸停在江离的身上,几乎同时眯了眯眼,语气仍旧凌人:“跟我走。”
陈思齐站在一旁,回想起刚才江离那一股突然的强硬劲儿,原来从他身上学的。
都说和一个人呆久了,两个人在某些方面上难免会有相似之处。
别说,倒是有两分像。
江离面对僵持不下的氛围,她只是笑:“萧总,我没空。”
她拒绝的实在是干脆,甚至懒得找理由搪塞他:“我要和陈思齐去约会,下次再说吧。”
萧砚之的脸色一下子沉下去。
江离朝着陈思齐转过脸,微笑着问他:“陈思齐,你说对不对?”
陈思齐知道,这是江离在提醒他,该轮到他履行义务了。
“萧总,麻烦让一下。”他声音不咸不淡,“今天是离离的杀青日,我要带她去庆祝,餐厅已经定好了。”
“如果有别的事情,可以下次再约。”他依旧风度翩翩,但语气上已经给了警告的意味。
见状,萧砚之不耐地舔了下后槽牙,他的目光如水一般冷淡,只沉默地盯着她,忍耐已经告罄:“他答应了你什么条件,让你这么献殷勤的送上去?”
像是故作绅士的野兽,终于撕开了他的面具。
对嘛,这才像他。
“没必要问,是萧总给不起的。”江离无所谓的笑笑,“所以,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她虽笑着,但眼里覆著一层清冷和疏离,将他隔绝在外。
萧砚之向来不会低头太久,他盯着她几秒,冷笑了一声,果断后退了半步。
江离露出笑容,走上前极自然、极顺畅的挽住陈思齐的臂弯,正如曾经挽著萧砚之一样:“那我们就先走了,萧总再见咯。”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江离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卸掉,好像刚才的灿烂与甜美都不过是昙花一现。
再多一秒都是多余。
两人都没有先主动说话,还是陈思齐把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以后,才感慨道:“这和我想像的有些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江离转头问她。
陈思齐直言:“之前我就好奇,我从没有见过谁会对自己养的情人恶语相向到这个地步。”
这群人要是想要女人,漂亮的、妩媚的、清纯的、可爱的……
总之只要有钱,什么类型都是一抓一大把。
看对眼了就养在身边,实在处不来的,给笔钱打发掉就好,实在没必要斤斤计较。
像萧砚之这种一边讥讽一边要霸占的,实在是少见。
江离只是笑了笑。
看她不是太想继续这个话题,陈思齐果断换了一个:“之前拒绝我,怎么突然又答应了?”
江离偏头看他,又笑:“现在你的目的都达到了,怎么还问我原因。”
“只是有些好奇。听说你打电话的那天,刚发生了意外溺水,被送到医院里抢救。”
陈思齐握著方向盘,声音随和:“还说要过去看你,你电话就过来了,还答应的那么爽快,像是一切都突然想通了。”
江离没否认:“是想通了。”
陈思齐问:“怎么想通的?”
江离也不避讳:“就是你说的那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像我这样的底层人民靠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摆脱萧砚之的可能。”
“刚才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你在,我可能会被直接拽进车里,哪里有反抗的机会。”
阶级与阶级之间,是一道又一道的鸿沟。
“既然陈总……”江离略一停顿,又改口:“既然你能够和萧砚之抗衡,又能在物质方面上给予到一定的生活保障,我同样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又笑,这一次的语气极为认真:“再说了,有效期不是只有三年嘛,我等得起。”
陈思齐扫她一眼。
他倒是想说,她这样讨喜又乖巧的性子,再加上这美貌的加持,不见得会真的三年就会放她走。
萧砚之做不到,他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但他没说。
……
回去的路上,银顶迈巴赫里的氛围压抑的可怕。
薛安开着车,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去观察脸色,斟酌了好几次,做了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问萧砚之去哪儿。
萧砚之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再想倒烟出来的时候,盒子里已经全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