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鹤主动说要去看苏嘉兰，秦窈窈心里忍不住一咯噔，表情有些勉强：“鹤鹤，你刚回国，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白鹤摇头，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家里长辈住院了，我过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而且最近我也没什么安排。”
萧砚之的眼神从秦窈窈的脸上扫过，略微停了几秒，声音渐沉：“医生说她最近恢复的很好，有醒来的迹象。”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秦窈窈差点没站稳，反复咬著下唇：“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已经明显表露出了几分慌乱，脸色都白了几分。
“窈窈，你哪里不舒服么？”
秦窈窈摇摇头，脸上已经做不出其他的表情，努力的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没有，可能是太晚了，我有点困。”
说话的期间，她目光根本不敢看萧砚之。
“那就回去吧。”萧砚之微不可察地挑眉，依旧语气平淡。
秦窈窈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自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但她的一系列小动作早就将她的情绪出卖的一干二净。
只是没有被戳破罢了。
……
等会到了他们的包厢，段逸博喜笑颜开地数着桌上的筹码，脸都快要笑烂了，“阿砚，江离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啊！”
他们玩的大，桌上花花绿绿的筹码，各自代表着不同的金额，低则一千，高则五万。
“输了多少？”萧砚之走过去，脸上并不意外，不经意地问她。
江离回答得很诚恳，脸上看不出一点心虚：“今天实在是手气不好，全输光了，抱歉。”
萧砚之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抬了抬唇，语气里没有怪罪，细听还有几分无奈的纵容：“你就没有手气好过。”
江离不回答，只是垂着脸，眼观鼻鼻观心。
她当然不会运气这么差。
她故意的。
故意花干净他的钱，剩一点都是她发挥不够稳定。
江离像是小把戏得逞，唇角不被察觉地轻轻上扬。
萧砚之也不打算追究她，瞥了她一眼，心里知道她在笑什么，忍不住勾了勾唇。
就在此时，秦窈窈又极为不应景的探头过来，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江离姐的爸爸和弟弟赌了这么多年，要是手气好，哪里还会借阿砚那么多钱。”
她说完，还开玩笑的补充了一句：“江离姐手气不好应该是家族遗传，对不对？”
关于江离家里的事，秦窈窈也知道一点。
江离原本脸上淡淡的笑意，此刻开始一点点收敛，垂在腿上的双手倏地握紧，目光极为幽冷的看着秦窈窈。
几乎是瞬间的，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突然袭来，秦窈窈的笑声顿时停下，笑容也开始挂不住。
“很好笑？”
江离的声音冷如冰窖，“揭别人的痛处，让你觉得很开心？”
她的语气毫无温度，秦窈窈的身体冷不丁的颤了一下，“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江离姐会这么介意……”
“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开玩笑。”江离声音平静，视线却极为锐利：“如果有下次，我会直接把你的嘴撕烂。”
明明是很轻描淡写的语气，但却让人觉得很有威慑力。
让人从心底里产生畏惧。
包厢里顿时静悄悄的，段逸博手里正数筹码的动作顿住，那张喜欢插科打诨的嘴也张得很大，半天没合上。
这还是江离吗？
坐在一侧的陈思齐安静的看着这场闹剧，也没开口打圆场的意思。
江离很沉得住气，在说完这句话以后，直接起身率先出了包厢：“失礼了。”
刚才那一股气场实在是太强，秦窈窈吓得都快要哭了。
一直等江离走了，她的眼神才怯生生地投向萧砚之，“阿砚，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江离姐好像很生气，可我真的只是开玩笑。”
她抿抿唇，替自己辩解：“再说了，我说的也是事实。”
萧砚之冷静眯眼，漫不经心地开口：“是她自己玻璃心，不用管她。”
刚才白鹤本来想说些什么，看到自家大哥的态度趋向如此明显，最终想替江离说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看得出来，表哥真的很偏爱秦窈窈。
已经到了一种是非颠倒的地步。
她心里替江离感到难过，但更多的是替虞晚感到不值。
……
等一行人从津海里出来，萧砚之眼神扫了一圈，没有看见江离的身影，他眸色微暗。
等段逸博和陈思齐二人离开以后，萧砚之先让司机送秦窈窈回去，再送白鹤回白家。
一路上白鹤欲言又止。
在快下车的时候，白鹤从包里掏出便签，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递到萧砚之手里：“表哥，这是虞晚姐的手机号码。”
“她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而且她一直在等你去找她。”白鹤咽了咽口水：“如果可以的话……”
没等她把话说完，萧砚之神情极为淡漠的将手里的便签对折，再撕开，随手就丢掉：“我没时间。”
正常人哪里会连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呢？
只是不想联系罢了。
“表哥……”
萧砚之微偏过头，手肘支在开着的车窗边缘上，“白鹤，如果窈窈知道你在撮合我和另一个人，她会是什么心情？”
白鹤顿时脸色微变。
她是把秦窈窈当好朋友，但是在她的心底，只有虞晚才最应该和她的表哥在一起的。
这一刻的质问，让她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摇摆。
“快回家吧，姑姑在等你。”萧砚之抬手，解开了领口，语气轻描淡写。
等白鹤下了车，萧砚之捏了捏眉心，微微深呼吸。
他拿出手机，拨打江离的电话。
无人接听。
萧砚之抿唇，深呼了一口气，手指不耐烦地松动领带，又打了一通。
依旧是无人接听。
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阴沉的吓人，眉心紧紧蹙著，手机也不由自主的握紧。
“萧总，我们现在去哪儿？”司机察觉到了后排冷飕飕的气压，壮著胆子问。
萧砚之神色冷漠。
他沉吟了片刻，神情冷漠：“现在马上派人全城搜寻江离的下落，我要尽快知道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