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的手指刚触碰到手机的侧边,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扬唇一笑:“媒体总是喜欢胡乱瞎写一些内容,我不当真的。”
“谢谢白小姐的信任。”江离神色敏锐,自然也察觉到了白鹤的微动作,但她没有拆穿:“您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闺秀,果然和宋律师很配。”
二人就这么一言一语的,化解了表面的尴尬,氛围也逐渐变得融洽。
只有秦窈窈愤恨的暗地里攥拳。
秦窈窈和白鹤是大学期间社团里认识的,从平常的言行举止,再到气质,以及日常生活的吃穿用度,完全能够判断出白鹤是富家千金的身份。
于是她第一时间就和白鹤拉近了关系,两人从毫不相识,再到亲密无间,中间秦窈窈下了不少的功夫。
白鹤向来大方,自从把秦窈窈当好朋友对待以后,对她向来是慷慨解囊,连带着毕业的实习公司都给她安排好了。
秦窈窈之所以能进入江娱,也是白鹤帮忙说了情。
看着两人逐渐要相谈甚欢,秦窈窈心里忍着恼火,依旧巧笑嫣兮:“江离姐这么漂亮,喜欢她的男人一直很多。”
“情理之中。”白鹤的语气十分自然,掩唇道:“江小姐确实是一等一的美女,我作为女性也忍不住多看两眼呢。”
江离是很美,无论是从皮相上看,还是骨相上看,都是有一种纯净的美。
不会过于单纯,也不会很精明。
是让人看着很舒服的美丽,从五官再到皮相上透露出来。
江离笑着摆手,也很有礼数的回应:“白小姐,您真是谬赞了。您在行业内的成就,也让我望而莫及。”
她说话很漂亮,严密又不失风度,给两人之间都创造了极佳的分寸感。
两人氛围融洽到让秦窈窈觉得不可置信。
他们为什么越聊越亲密,到底怎么才能让这两个人反目成仇?
她应该找点更劲爆的消息,让白鹤对江离生厌才行。
就在这时,牌桌那边的萧砚之忽然喊了一声:“江离,过来。”
“嗯?”她迷茫的抬头,和白鹤的话题也一时之间被打断。
等她起身走过去,男人也同时起了身:“我出去抽根烟,你替我打两圈。”
江离:……
她神色不变,拒绝的极为坦荡,双手一摊,直接摆烂:“萧总,我没钱。”
这群上流社会的公子哥,打牌不像寻常老百姓的十块八块,图个乐呵,他们的牌局上若是输一把,高低都得往后面添上好几个零才行。
可江离身上一共就只有来北城那天从他手里赚的五万块,够不够的暂且不论,主要她舍不得。
“桌上的筹码,随便用。”
他倒是大方。
江离还在想托词拒绝,男人已经走到她的身侧,掌心按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坐在他刚才坐着的地方。
“别输太多。”他声音散漫,似笑非笑的语气让人看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以玩尽兴点。”
两人距离靠得实在是很近,他轻嗅着她脖颈,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肌肤。
是只有二人之间才能懂的撩拨。
江离的身子绷紧。
察觉到她微妙的反应,男人愉悦的勾唇,忍不住笑了笑:“十分钟后回来。”
等萧砚之出了包间,白鹤也起身要跟出去:“窈窈,我去和我哥聊两句,你在房间等我。”
说完,急匆匆的追上萧砚之的脚步。
房间一下子走了两个人,但并不影响打牌的氛围,段逸博一边洗牌,一边吐槽:“阿砚打个牌都不专心,一直往女人堆瞅个不停。”
难怪刚才江离总感觉到一道视线,原来不是错觉。
是萧砚之一直在看她。
为什么看她,是担心她会在白鹤面前应付不来,陷入窘境吗?
没等江离想太多,段逸博提醒她:“该你出牌了。”
“哦哦,好的。”
……
包厢门外。
津海是段逸博的地盘,这里寸土寸金,来的都是有钱的暴发户,隐私性很好,没人注意得到他们这边。
萧砚之走出去,直接走到了著一层楼的尽头窗户前,慢条斯理的摸出包烟。
他掐了时间。
差不多两根烟的工夫,段逸博就会玩腻,如果手气好的话,江离说不定还能赢不少钱。
当然,她的手气一向很烂。
尤其是在花他的钱的时候,手气烂的像是打算把他家底儿都赔进去似的。
说她不是故意借机报仇的,谁也不信。
想到这儿,萧砚之忍不住扯唇,脸上含了淡淡的笑意,手里的烟慢悠悠燃著,不急不躁的。
就在这时,白鹤追了出来。
听到身后近在咫尺的脚步声,萧砚之眼神微眯,沉静的双眼看向朝着他走来的白鹤。
“表哥,我有话要问你。”
萧砚之盯着手里的烟,一支烟已经快燃到尽头,他索性捻灭丢进垃圾桶里:“问。”
“你和窈窈真的在一起了吗?”白鹤迫不及待的问:“是要结婚的那种?”
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
萧砚之笑了笑,高大颀长的身体靠在墙壁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是窈窈的朋友,你该为她高兴。”
这言下之意,就是承认了。
看到二人亲密是一回事,真正从萧砚之嘴里得到答案,又是另外一回事。
白鹤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反正不是高兴。
“那江小姐和表哥是什么关系?”白鹤又问,“我听说,你和她关系很不一般。”
“是听姑姑说的?”萧砚之轻哼一声:“让姑姑多操心姑父的公司,不要猜测我的个人生活。”
语调轻描淡写,但显而易见的带了警告。
白鹤心里明白,这就是不能再问了。
可她还是没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他,眼里有很多话想说。
萧砚之重新夹起一支烟,面色未改:“还有事?”
“我以为你会等虞晚姐。”白鹤内心挣扎了一天,终于在此刻说出口:“虞晚姐那么漂亮,还那么善解人意,而且她还是你的初恋……”
“我没有那个义务。”萧砚之早就料到她会说什么,缓慢地吐出烟雾,淡淡的说:“更何况,她既然做出了选择,我就应该尊重祝福她。”
萧砚之微微颔首看向她,带着一股压迫感。
白鹤安静了几秒,脸上流露出遗憾:“可是,虞晚姐在国外过得很苦,她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幸福。”
“而且,她其实是有苦衷……”白鹤话还没说完,秦窈窈从包厢里走出来,看到兄妹俩站在走廊尽头聊天。
白鹤的脸色很焦急,像是在劝说他。
秦窈窈心里觉得不妙,赶紧走过去,眼眸里全是单纯的雾气,显得格外无辜:“阿砚,鹤鹤,你们在聊什么?”
此时此刻,白鹤的话也立刻戛然而止,显然不想让秦窈窈听见。
“没什么,就是聊了聊家里的事,表哥说舅母月初的时候在家里晕倒了,现在还没醒,我有点担心,打算明天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