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和江离根本没得比，你到底觉得她好在哪？”
即便是隔着一道门，秦窈窈也能听出苏嘉兰话中的讽刺之意：“找这样的女人，和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相亲结婚有什么区别？”
她怒气冲冲的摔下这句，又冷声道：“江离，推我出去透透气，让他自己好好反省。”
江离垂首应了一声，起身准备先把门打开，然后再推苏嘉兰出去。
打开门的瞬间，秦窈窈脸色灰白的站在原地，显然已经克制不住，被羞辱到极致的她，眼泪真的掉了出来。
“伯母，是我没做好，让您失望了，是我的问题，和阿砚没关系，您别迁怒他。”
苏嘉兰一愣，没想到秦窈窈会站在门口偷听，脸上的嫌恶更是掩不住。
她严肃著面容，声音又凉了几分，眼神落在秦窈窈身上：“我也没说不是你的问题。”
“你的爸妈就没教过你，不要偷听别人说话，这样很没有礼貌？”
这一句话是毫不客气的侮辱，让秦窈窈的身子都跟着晃了晃，她咬著唇，声音里已经开始哽咽：“和我父母没关系，请您尊重他们。”
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苏嘉兰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尊重是自己赢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给你的，小姑娘。”
——
这一晚的会面，实在说不上是愉快。
秦窈窈扑在萧砚之的怀里大哭了一场，泪水都打湿了他的衬衫，却依旧委屈得不行。
等哭过劲儿了，秦窈窈声音哽咽，哭肿的眼睛水灵灵的：“阿砚，我是不是很没用，让伯母对我失望了？”
萧砚之垂着眼眸，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等反应过来，才低声说了一句：“没有，你很乖。”
秦窈窈咬著唇，浑身因为哭得厉害而不住地哆嗦：“可是伯母很讨厌我，她更喜欢江离姐。”
想到刚才江离和自己刚才的表现对比，以及苏嘉兰说的那些话，她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那种和江离相比所产生的差距，让她油然生出了自卑心理。
秦窈窈一直都知道，江离比她优秀得不是一点半点。
可是因为自己一直仗着萧砚之的宠爱，她几乎都快要淡化掉这种差距。
萧砚之拿出纸巾，帮她擦干眼角的眼泪，声音漫不经心：“她喜欢是她的事，又不是我喜欢。”
闻言，秦窈窈的泪珠才止住。
她眨了眨眼，有点娇羞的抿了抿唇，小脸通红：“那阿砚，你到底喜欢谁呀？”
萧砚之安静了半晌，抿唇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
他声音低沉，说情话时向来很好听，一字一句格外郑重：“我喜欢谁，你难道心里不是最清楚？”
秦窈窈这才开心地翘起唇角，娇羞地藏进他的怀抱里。
……
坐在加长加宽的商务车里，江离全程沉默著。
这辆车子是专门为苏嘉兰准备的，因为她腿脚不便，需要宽敞的位置来容纳下她的轮椅。
“江离，你早就猜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苏嘉兰情绪平复下来，恢复成了寻常的温柔，语气笃定道。
江离垂眸，温温柔柔的回道：“夫人自有安排，我没打算揣摩您的意思。”
自始至终，江离脸上的神色都淡淡的。
苏嘉兰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疲乏的按了按眉心：“我还以为这次，阿砚是认真找了个合适的姑娘。”
江离依旧选择不搭话。
跟苏嘉兰相处，她早就做到了心平气和，心静如水。
“说真的，我都替你感到不公。”
苏嘉兰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又苦口婆心道：“你跟了阿砚这么久，到头来比不上一个黄毛丫头，真的很可惜。”
扼腕痛惜的语气，颇有一种暗戳戳挑拨离间的意思。
江离也不在意，“夫人，我并不觉得可惜。”
在苏嘉兰的注视下，她幽幽开口：“相反，我觉得萧总能找到心仪之人，是一件值得让我欣慰的事。”
“其实我并没有您想像的那么想要嫁入萧家。”她语气淡淡，不卑不亢：“而且，我应该很快就会和江娱解约了。”
闻言，苏嘉兰的脸上闪过意外。
之前的确有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江离打算和江娱解约，但是她都没往心里去，只觉得是一些媒体的传言罢了。
江离能留在江娱，是她的荣幸；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这棵庇佑她的大树？
姜黎抿了抿唇，语速也逐渐缓了下来：“感谢江娱这么多年的栽培，也感谢夫人和老萧总对我的教导，我会铭记一生。”
说到最后时，她忽然话锋一转，口吻冷淡客气：“以后再有这样的场合，夫人不必叫我过来。”
“这是最后一次，我没有义务成为谁的挡箭牌，希望您理解。”
她说的洒脱简洁，也带着专属于自己的孤傲。
其实，江离是前一天得到苏嘉兰的邀请的。
当秦窈窈骄傲的说今晚要和苏嘉兰共进晚餐的那一刻，江离就明白了苏嘉兰打得算盘。
无非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论是江离，还是秦窈窈，都不会是她心仪的儿媳。
但江离不在意。
她的抵抗和拒绝，温柔却很强势，没有任何余地。
一直等江离下车，苏嘉兰还恍惚了很久。
……
回到家的时候，江离觉得浑身的劳累。
是完全不同于拍了一整天戏的那种劳累，而是由心底散发出来的那种疲惫。
这种勾心斗角，步步为营的生活，实在是让她太过疲惫不堪。
江离在玄关处换好了拖鞋，拖着疲惫的身体经过客厅，眼睛瞥到桌上的花瓶。
里面插著的几支红玫瑰枯萎了。
她凑过去，抽出来丢进垃圾桶里。
等走到浴室，抬手把头发扎起来的时候，她才嗅到指间若有若无的淡香。
花虽然枯萎了，但花香还在。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扬唇笑了笑。
刚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脸，她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条简讯进来。
【乔医生：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记得按时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