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回瑞苑，可以吗？”
萧砚之低头，掀起眼眸看她。
女人的肩头露在西装外面，白皙莹润的皮肤有点扎眼。
就在他思考之时，手机响了，依旧是秦窈窈打来的。
“阿砚，你到哪里了？”
女生娇俏的声音能从听筒里传出来，江离就窝在他的怀里，每一个字都听得异常清晰。
萧砚之靠在椅背上，男人的下颌线条分明，喉结微微滚动：“刚到市中心。”
他略微低头，看着江离漂亮的眼睛。
“马上就到。”
轻飘飘的四个字，很是随意。
但是也用言语表明，他拒绝了江离刚才的请求。
等挂断了电话，萧砚之的手随意的搭在了车窗上，眉眼冷峻，对司机说：“先回瑞苑。”
这应该算是他的妥协。
先陪她一起回瑞苑，再去警局接秦窈窈。
江离收回视线，唇角自嘲一般地勾了勾。
她该猜到的。
即便是跟在萧砚之身边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承认过她的身份。
但他却坦然大方的说喜欢秦窈窈。
二者的重视程度，立见高下。
似乎一切都早已是有迹可循。
之所以现在选择让步，只不过自己昨晚和今天在车上，取悦了他，他给予的一点甜头而已。
她顿了顿，笑容忽然扬起，声音很温柔：“你直接去找她吧。”
江离坐直了身子，将身上的外套拿开，不动声色的从他的怀里往外移了移：“我想自己回去睡一会儿。”
见她刻意的疏远，萧砚之的目光从她塞到自己怀里的外套上，移到了江离的面上。
看了几秒，他的手突然捏住她的脸，眼眸深沉：“生气了？”
在那一瞬间，江离的心跳有点乱，她眼神也有点不自然，总觉得他这句话在试探自己。
试探她到底有没有安分守己。
来萧家时唇上涂著的口红早就被刚才萧砚之吻得一干二净，是很浅的淡粉色，她神态镇定的说道：“已经从萧家回来，你也该去接秦窈窈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一切当然都要以您的安排为先。”
萧砚之狭眸微眯，睨了她好几秒，随后身子往后靠。
“你心里有数就好。”
……
下车前，萧砚之捞起黑色的外套，穿在了身上：“回去早点休息。”
女人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他一个，直接拉上了车窗。
等车子开出去以后，萧砚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低头点燃。
最近他其实烟瘾很重。
那天在走廊他也听了一点医嘱，说江离的呼吸道被酒精灼伤，会比较脆弱，油烟味和刺鼻的气味都会影响到她。
他夹着烟，一手插在了裤袋里，夹着烟的手下垂，偶尔用指节轻轻弹两下烟灰。
一直等一支烟抽完，他丢进路旁的垃圾桶里，径直走进了警局。
秦窈窈看见他时，眼眸中放出惊喜的光芒，直接扑向了他：“阿砚，你终于来了！”
萧砚之站在原地几秒，眼底幽深如古井,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不回家？”
其实薛安已经帮秦窈窈办理完了相应的手续，该做的笔录也都做完了，那个企图袭击秦窈窈的男人也已经被抓到了，还在调查中。
但是秦窈窈还是执拗，就非要在警局等萧砚之过来接她，薛安也束手无策。
“我在等阿砚来接我。”
她的声音委委屈屈的，仰脸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泪珠：“我什么都没做，根本不知道是谁想害我！”
可怜的不行。
萧砚之哄了很久，答应一定会帮她找到幕后指使，她才安心下来，临走时还拽着他的衣角恳求：“阿砚，我感觉我这里不安全。”
萧砚之侧眸看向她：“那怎么办？”
秦窈窈咬了咬唇，心跳砰砰作响，但是她还是低着眼眸，声音瓮声瓮气的：“我想和你住一起，阿砚。”
“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够安心。”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仰起了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很是乖顺，像是一只人人揉捏的小白兔：“可以吗？”
萧砚之神色顿了顿。
良久，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很是温和：“我会派人过来守在你家附近，你乖乖在这里住着。”
听到他话里的拒绝，秦窈窈眼里浮现出失落，还是有些不甘心，“阿砚，我不可以跟你一起住吗？”
“江离姐已经从瑞苑搬走了，不能让我过去陪你吗？”
秦窈窈的手里还捏着他的衣角，眼里有几分哀求：“阿砚，我想天天见到你。”
“闭眼前、睁眼后都看到你，是我唯一的愿望，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萧砚之垂眸，对上她的眼睛。
——
江离被司机送回了瑞苑，她下车前还礼貌对司机道谢。
司机还有点受宠若惊：“江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了。您不用跟我这样的人说谢谢，我只是个帮人开车的司机。”
江离身子往前倾，抬手将耳畔的碎发按好，声音温柔：“您一路开车辛苦了，说句谢谢是我应该的。”
“路上有积雪，您开车路上要小心。”
在江离的眼里，没有什么职位尊卑之分，每个人不过都是在为了生活努力罢了。
都值得感谢和尊重。
江离并不是非要回瑞苑不可，昨天她在这里过夜，有些东西落在这里了。
她不想等之后再找机会专门过来一趟，到时候再和萧砚之碰见，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江离在门口换了鞋子，走进卧室把昨天的衣服和配饰都装到袋子里，再三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就准备离开瑞苑。
就在这时，苏嘉兰竟然打电话给她。
江离的心狠狠一跳。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夫人。”
苏嘉兰轻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江离，刚才你和阿砚走的急，我忘了嘱咐一件事。”
江离：“您说。”
苏嘉兰：“阿砚最近身边的那个姓秦的姑娘，你帮我处理了，让她离阿砚远一点。”
江离深吸了一口气。
“抱歉夫人，这是萧总的私人生活，我不方便干涉。”她回答的官方又自然，委婉地拒绝苏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