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窈声音带了颤，眼睛也红红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您若是对我有不满，可以直接告诉我。”
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许言森没有半分心软，只是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我对你没什么不满的，是你想多了。”
“只不过是原本我选的模特中途被换了个半吊子过来，心有不爽罢了。”
秦窈窈的脸顿时一阵白一阵青，被噎得迟迟说不上话。
就在这时，服务员开了一瓶酒上来。
许言森的话还没说完，看到酒的瞬间，忽然眼神一亮，想起了什么，指著那瓶酒。
“这样吧，你把酒喝了，我就原谅你。”他摊了摊手，语气随意：“一酒泯恩仇，怎么样？”
这话一说出口，秦窈窈笑容顿时变得勉强：“抱歉许先生，我酒精过敏，喝不了酒。”
她说完，还紧张的看了一眼门外。
阿砚怎么不回来？
听到她这么说，许言森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是惊讶：“你真的酒精过敏？”
“真的。”秦窈窈狂点头，眼里带着祈求。
“这样啊……”许言森语气变得惋惜，秦窈窈在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结果他却话锋一转——
“我不信，除非……你喝一个给我看看。”
秦窈窈脸上挂不住了，看着那杯推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嘴唇都开始打颤。
就在这时，萧砚之正好推门进来了。
秦窈窈顿时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声音都带了颤抖的哭腔：“阿砚，许先生让我喝酒谢罪，但是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
萧砚之的眉心拧起，盯着江离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漠道：“窈窈酒精过敏，喝了会出人命，许先生别为难她了，我替她喝。”
说完，他神色镇定，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他这么维护秦窈窈，江离低着头，只觉得胸口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原来萧总知道，过敏反应会出人命啊。”
整晚都嬉皮笑脸的许言森，此刻脸色忽然冷下去，声音更是一字一顿：“那你让秦窈窈逼江离喝含有牛奶的饮料，就不怕她出人命？”
江离睫毛一颤，半天没落下。
房间十分的安静，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过了半晌，萧砚之冷淡的声音才传来，不咸不淡：“窈窈没有逼她，是她自己非要喝下去证明自己。”
萧砚之语气轻蔑：“自己想寻死，还赖到别人身上，蠢的还真是可以。”
许言森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脏话都要飙出来了。
这顿饭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萧砚之冷著脸起身离座，带着秦窈窈就离开了餐厅。
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身影，气的许言森想摔杯子。
“这里的餐具一套五位数。”江离抬眸，适时地用一句话制止了他。
“江离，你真是让我恨铁不成钢。”许言森愤恨的咬牙，“你没看那个绿茶都快骑你脖子上了吗，还在这儿做忍者神龟呢？”
江离低着眉眼，声音温吞：“我欠的钱还没还清，惹怒他们没好处。”
“我借你！”许言森慷慨激昂：“多少钱，老子借你！”
闻言，江离掀了眼皮，回答的轻描淡写：“三千万，转账还是刷卡？”
听到这个数字，许言森几乎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加油，慢慢还债，我看好你。”
江离：……
虽然这顿饭少了两个人，但是并不影响他们两个继续。
甚至氛围比刚才自在了不知道有多少，两人边吃边聊，后面还点了几瓶酒。
“江离，咱们说点正事。”
他端起酒喝了一口，又继续道：“明眼人现在都看得出来，你老板是有了新欢，打算抛弃你这个旧爱了。”
“现在这个情况，除却你个人的感情因素，你总得想想你的退路。”
许言森半眯着眼，他酒量一般，又菜又爱喝，现在已经有点醉了。
江离盯着杯子发呆，她缓慢地开口：”我能有什么退路？“
她一无所有，毫无退路。
唯一拥有的，就是这四年在江娱摸爬滚打练出的这一身本领。
可是没了江娱给她机会，她这身本领在整个北城，也毫无用武之地。
“你可以开经纪公司啊。”
许言森晃着酒杯，声音开始含含糊糊：“你今天教那个半吊子的时候就很专业，你可以自己去带艺人，这样赚的肯定就更多了。”
他越说越带劲：“就凭你的经验，不说带出和你一样优秀的艺人，带出来几个金牌艺人总归是游刃有余。”
“到时候你自己当老板，还用受萧砚之的气？”
江离听着许言森给她绘制的未来美好蓝图，久久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江离一路出神。
虽然许言森喝醉了，但是他的建议却很有可行性。
这个想法之前她有过，毕竟她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饭，她就算现在受欢迎，并不能代表她能一辈子受欢迎。
年华易逝，容颜易老，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容易过期的，同样包括感情。
——
和许言森挥手告别后，江离戴上口罩和帽子打车回家，跑夜车的司机也没认出来她。
一路上她都在想事情，一直等司机把她送到楼下，她还坐在后排一动不动。
“小姐，到了。”
被司机这么一提醒，江离才反应过来，赶紧付了钱，之后开门下车。
因为喝了点酒，江离的神识有点涣散，再加上在分神思考开经纪公司的事，她迈上台阶的时候，差点没摔倒。
一个大手扶住了她的肩，江离稳住了身形，抬头温声刚要道谢：”谢……“
她第二个”谢“字还没说出口，看到男人熟悉而清淡的面孔时，她的声音顿时堵在了喉咙。
萧砚之身高腿长，深色的定制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十分合身，影子直接笼罩住她的全身。
江离逆光去看他，却看不清他的眼睛。
“今晚不是要让许言森睡你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直接浇在了江离的头上，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呼吸都变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