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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远儿(1 / 1)


“先生聪敏,不输当年!”

海山先是由衷的赞扬,然后看着一脸错愕的虚云,淡定的微笑:“先生没听错,远儿……”

“啊?!我还当是你一时口误呢!”老和尚真的惊了,激动得一下子抓起海山的手,一个劲的抖:“你这是……你这是肯原谅远子了?”

在老和尚殷切的注视下,海山的嘴角慢慢上翘,微笑,然后轻轻点头。

虚云喜不自胜:“你这榆木脑瓜子,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海山从怀里摸出一张《盛京时报》,打开,用手指点着报上的一处:“先生,你看这里!”

虚云拿起报纸,扫一眼,就是一声音低低的惊呼:“大丰!我的天呐,大丰还真烧了……”

虚云把相关报道细看一遍,虽然只是,却看得直喘粗气!

“这……这烧掉的,可是几十万!还不算善后,那么些工人……”老和尚的手都有点抖。

虚云放下报纸,问海山:“因为远子烧了大丰,所以你肯原谅他?”

海山轻轻点头。

虚云不禁为志远委曲,忍不住下泪,揪着自己的胸口,难过的哭道:“他早就说了,为了不让日本人掠夺东北的渔业资源,不让日本兵吃着大丰的罐头侵我中华,不让大丰成为助长日本人殖民的工具,他会一把火烧了大丰,你为什么就不信他?生生的逼得孩子差点送了命,你也不想想,你的那些话,他受不受得住,他当晚在瓦台子丹毒就上亢了你知不知道?!”

海山眼神一暗,不自觉的就用手去捂了捂胸口,想到孩子那天受的苦难,当爹的,怎么会不心疼。

疼,疼得揪心揪肺。

可表面上,仍然义形于色:“我没有不信他,我信他会烧掉大丰,至于受不受得住,如果他真的那么脆弱,在这乱八年月,只怕也活不下去,是个男子汉,总要坚强,不论是身体,还是性格,总要他自己坚强,才能扛过一个又一个的坎儿,担负起他应该担负的责任。”

虚云不满的瞪了海山一眼:“就知道讲他妈的大道理,孩子身子弱,丹毒未清,能和别人一样吗?!”

骂完,虚云却忽然含着泪笑了,用手捂一捂胸口,表示刚才海山捂胸那一下,自己注意到了,还忍不住的戳穿海山,得意的一撇嘴:“煮烂的鸭子——嘴硬!明明心疼,还装!”

海山有点儿窘,抬眼和虚云相视一笑,这一笑,会心而温暖,两人间一下子便融洽如前。

虚云问海山:“你既然信他会真烧了大丰,为啥那时候不肯原谅他?搞得一堆屁话把孩子也气病了,闹得我和你也崩翻脸了,这会子,远子都说了和你父子缘尽了,你反倒叫起他远儿来了?”

海山淡淡一笑:“这有啥不明白的,那会子,我信他会烧掉大丰,但我不信他是真的只是为了民族大义!他是做给我看的,想我说他好呢!我把先生气跑了,明说不会再听你叨叨他做了什么好事儿,就算是他烧了大丰,我也不会再原谅他,那臭小子,心里一定把我恨惨了,不然,也不会从嘴里尽蹦出些屁沟子里的话,说什么和我父子缘尽,可是,心里怨恨着我,但他,还是烧了大丰!”

海山看着虚云半张着嘴,一脸惊愕、好半天嘴里都递不出一张当票来的模样,笑里更是带上了自豪:“装模作样没人看了,也没处可邀功了,可孩子还是烧了大丰!为了大义,对自己够狠,奋不顾身,有担当!”

跟着海山的眼神忽的就复杂起来,声音明显带上了感情:“他不但烧了大丰,我知道他的明心堂,也没停过赈济穷苦人,这孩子,妈了个巴子的,还真是林家的种,不像我,他性子里有从胎里就带来的软弱,打小教训他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打了他多少次,还是不长记性,爱哭!可他性子里,也还真有那么一股子韧劲,打不倒、踩不死,再高的山,只要他定了主意上去,就算是一点一点的爬,只要不死,他就能爬过去!这一回,当山顶只剩下大义,再伤心怨恨,身子病痛再多,他也没有抛下他的责任,不论是大丰,还是明心堂,他都咬着牙挺过来了,不枉我养他一场,是我杜海山的孩子,是我们老杜家的的孩子!有种!”

“你……”老和尚是又气又伤心、又感动又佩服,一时间被泪水模样了双眼,喉咙里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指着海山,老半天还就是那一个字:“你……”

海山搭眼一瞧,赶紧挪屁股过去帮老和尚顺背,顺了几下,老和尚在袖口上抹着老泪,点着头示意自己没事。

“不管怎么说,你开窍了,肯原谅远子就好。”

虚云拉着海山的手,追问海山:“你终于肯见远子了是不?你来,就是想我帮你把远子勾来是不?你说这个年能让远子陪我过,那必是你心里已经有法子,怎么把孩子勾来,你快说!”

海山沉吟一会,道:“我是有法子,让远儿过来陪你过这个年,但他只在这里陪你,我……我不见他。你也别和他说我已经原谅他了,别和他说,我已经叫他‘远儿’了。”

“啊?”老和尚吃惊、不解。

海山眼里的眼色,一下子就深了:“他要走的路,还很长……我心里是心疼他,这一回他做得不错,我认,可离他回归我老杜家,真的还很远……”

海山心里有条刺!那臭小子,当虚云劝他离开李熙以求重回自己身边时,那臭小子竟然不答应!妈了个巴子的,现在不能再说他贪恋富贵了,因为那小子把大丰都烧了,但李熙给他灌啥迷魂汤了,那臭小子竟然说他绝不会离开李熙!

想起这个海山就有气,自己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那小王八羔子竟然说“浑河堡的那位,曾经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的人,但李熙,现在也是了!”

这是不忠不孝!他大爷的!

哼!既然如此,那就再磨磨你!

“你和他说,”海山道:“他要走的路,还很长,给我把腰杆子挺直了,走正道,别错了脚窝子,做了啥,不必和我说,人在做,天在看,我也在看,到了我觉得他当得起杜志远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自会去找他。”

“啥?”老和尚急了:“你他娘的又来!你就不怕总这么把他往李熙怀里推,迟早真的便宜了李熙?人家都已经说和你父子缘尽了,你他娘的还吊起来卖!”

海山冷笑,无比自信:“哼,他虽不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却是我臂弯里长大的,他的禀性心思,我会不知道?生气也好,怨恨也好,只要我勾勾小指头,他不管在哪,都会立马屁颠屁颠的给我滚过来!”

“你就吹吧你!”虚云不忿又不屑把头一拧偏:“小母牛坐飞机——牛逼都吹上天了!”

海山淡然一笑:“你放心吧你,他现在什么心思,我明白得很!”

海山把身子往前一凑,更小声的道:“瓦台子他病了一场,大概是猜到了庆开心是帮我的人,回到奉天后,他就找了个由头,把开心给发配到依兰去了,原本他吩咐过张老爷子,说开心要照顾他老娘,下了班就让开心回家,班都不让他加的,结果一生气,好家伙,把人打发到山里吃苦帮裕东收粮去,还是一去就得长扎在那里的那种,那小子,坏起来也是够损的!可就上个月,开心又调回来了,还是在裕东当管事,还涨了工钱呢,这张《盛京时报》,就是开心给我送来的,你想啊,裕东和大丰同一老板,大丰出了事,在裕东还不是大新闻?所以开心一早就知道了,立即就通知了我。”

“哦?”老和尚眉毛一挑,细想一想,脸色立马好转,还漾出了笑来,海山和远子之间,确实情深,而远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父子缘尽?气头上说说罢了。

下来,就是老和尚此时最关心的问题:“那,你打算,怎么把他人给勾过来?”

海山意味深长的看虚云一眼:“先生曾是三江好的搬舵先生,最不缺的就是主意,这还用问我?”

虚云瞟一眼海山:“装病?不但病了,还病得极重,远子若不来,说不定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嗬!我就知道,先生心里,压根就有数!”

海山说着,把身子往虚云跟前凑了凑,小声道:“我收到的消息,远儿昨儿已经从富锦回长春了,今儿就算了,咱老哥俩好好唠唠,明天,你打发个小和尚,进奉天城去裕东,找张九如的爹,骗他说你生病了,还病得不轻,说你想见远儿,老张头身为裕东总经理,他办事房里就有电话,那老张头,是个办事老道的,你又是远儿的干老,听得说你病重,老张头肯定立即就得往长春打电话通知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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