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年将一旁椅背上的外套搭在手上,“我们出发吧。”
不去!
傅柏聿捏紧了拳,指节咯吱作响,心里脑海里都疯狂的怒吼着这两个字。目光深邃且偏执的看着佟年,眼看着就要将心里得话脱口而出!
去什么民政局,离什么婚!他不离了!
一时连傅柏聿自己心底都分辨不清,这份强烈的挣扎和犹豫究竟是因为什么!?
佟年却先一步迈开步子,从他面前不偏不倚的走过,“快走吧,耽误了时间受折磨的人,可不会是我。”
一句话,彻底将傅柏聿梗在喉咙里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男人胸口越发的窒闷,已经超脱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可是当他回过头,佟年的身影却早已经消失在房门之后……
周秘书开车大清早送两个人一道去了民政局。
这期间,两个人坐在车后座,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过话。
车内短暂安静的气氛,却不过是粉饰太平的一层假象,撕开表面那层的不堪一击的伪装,就能看到其实每个人心底都在翻涌着不平静。
到了民政局,之后的证件办理手续也是进度飞快,非常顺利。
傅柏聿从未感觉时间过的如此之快。
两个人攥着薄薄的小本本,掌心却都隐隐控制不住似的,在随着心脏的节奏颤抖。
和警局那边的人事先做好了联系,银行那边的钱也已经准备好,眼看着就要到和绑匪交易的时间了。
两个人重新坐在车里。
傅柏聿终像是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似的,轻颤着嗓音开口,“佟年……”
他还在坚持,“等你到了那边,想办法保护自己,你要相信我,我是一定能安全把你救回来的。”
心底仿佛在逐渐的流失着什么,这念头越来越清晰,迫使傅柏聿这样冷漠,狠心,绝情的人,都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自信和遇事不乱的从容镇定。
傅柏聿频频表现出与他平素不符的举动。
佟年却没有耐心在听下去,抱着肩膀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就像他们无法回头的过去,以及她再也不愿回想的惨痛半生。
她淡淡开口,打断了他,“傅柏聿,我们离婚了。”
从此以后,不管他佟年是否活着,都一别两宽,从此不复相见才对。
傅柏聿的话,瞬间又卡在了嗓子眼里。
太狼狈了,就连周秘书也隐隐觉得,他们总裁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那一个,什么时候需要隐忍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想说的话会被逼的没办法说出口?
周秘书不禁开始质疑,他们老板做的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佟年道,“我们以后不会有任何关系了,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心里一直很好奇,就当是为了全了我最后的一个遗憾吧,能不能请你为我解答一下。”
傅柏聿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最后”这样古怪的字眼。
隐忍了半晌,还是同意了,“你说。”
佟年徐徐将放在窗外的视线收了回来,“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楚乔?”
哪怕早已经识破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与算计,哪怕他的狂妄自大,绝对不可能允许有人这样算计利用他。
可是他最后还是对楚乔选择了无条件的守护与包容。
而且佟年觉得傅柏聿也不傻,又怎么心甘情愿任由楚乔一次又一次欺骗,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说什么青梅竹马,这种话也就骗骗没长大的小孩子了。
佟年真的想知道自己之前是输在了哪里。
傅柏聿眉心皱起深刻的痕迹,就好像永远摆脱不了什么魔咒似的。
他斟酌了一下解释,“我从前答应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六年前,我遭遇车祸,不幸双目失明,是她将眼角膜捐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