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聿浑身逐渐一点一点的覆满寒气，但心底更多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明明他能够救下她，她为什么非要坚持到与他不死不休的地步。
只要部署的好，明明就是一件能轻松解决的事，她为什么说什么都要与他抗争到底？
但是傅柏聿清楚自己不可能会让佟年去死，即便是楚乔死了他也不准许佟年死在他面前！
他为了惩罚她，可能是做的过火了一点，但是一切都在他的可承受可掌控的范围之内。
而曾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痛失佟年的这种滋味儿，他真的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去体会。
“佟年……”所以他动摇了，因为佟年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没有虚言，只不过还想试图让她看清楚眼下的情况。
他将她送过去，不会真的对她弃之不顾。
做出让她去交换楚乔的决定，也不过是如今这局面，能够保全全部，甚至保全他们之间，最妥善，最万无一失，最圆满的方式。
佟年就像是知道他即将要说什么似的。
但她懒得无谓的争执，只是同样逼着他做决定，“答应，与不答应，决定权在你。”
“我只要你的一句话。”
除了回答，其他她一概不想听。
傅柏聿忽然从心头生出一股疲惫无力感，他却不清楚这不甘不愿的滋味儿，他曾让佟年体会过无数遍。
而她只不过是忽然用他逼着她做决定那一套方式，反过来对待他而已。
佟年甚至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再次从床上挣扎着将腿迈出去。
脚尖触碰到地面的前一秒，她的手腕被男人险险的拽住了，身后传来男人压抑且沉痛的声音，“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提的三点要求。”
离婚而已，还会有办法的，只要事成之后，将她救出来，傅柏聿还有千千万万种手段将她拴在自己身边，甚至复婚。
所以现下为了让她安心，他可以同意……他却猛地闭了闭眼，咬了咬牙。
而佟年却是一怔，她就像长时间被禁锢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的一只飞蛾，终于看到了挤进视野里的一丝光线。
心底漫上一股轻松，一丝温暖。
心心念念的自由终于要触手可及。
佟年眼角第一时间涌上热意，被她深吸一口气，逼退了回去。
她语气平平的开口，“那你现在就让律师过来，搞定我们之间所有需要签订的合同，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饶是已经做了决定，傅柏聿还是有些猝不及防，猛地抬头，声线紧绷，“这么快？”
佟年道，“是。”
“你不是也想让楚乔少受些折磨，早点把她接回来吗？”
越快越好，佟年不想再让因为自己的犹豫而横生枝节了。
佟睿的事情也是，离婚的事情也是。
只有具备法律保障的协议全部捏在自己手中，她才能够做到完完全全的放心。
傅柏聿到了嘴边的“我没有”三个字，被佟年冷静且绝不回头的态度，硬生生的逼回了肚子里。
他送开了桎梏着佟年手腕的手，虽然说不清楚心底忽然疯狂涌现的那种不安究竟是什么，但他还是答应了一句，“好。”
的确，除了离婚以外，这是他最期待的结果。
傅柏聿此时此刻想，他会将一切扳回正规，为了让自己没有后悔，尽快完成这一切也是好的。
这些无非都是实现他心里的以后，所务必会经历的一些小插曲曲而已。
结果不会变，他想要的一切都不会变。
于是不再多说，男人替佟年披上了被子，然后起身，大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