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年的话真心实意，落在傅柏聿的眼睛里就是讽刺和赤裸裸的侮辱。男人此刻心里一丁点的痛快都没有，唯有愤怒，一种付出的被无视，又被人胁迫、耍弄、欺骗的愤怒。
大手毫不怜惜地扯住佟年的手臂，佟年吃痛被迫回头，对上傅柏聿满是戾气的眸子。
“别做梦了，离婚绝对不可能。没错，你爸的确死了，佟氏我也不可能救。不过佟年，你不是还有个哥哥么。”傅柏聿说得轻飘飘的，他早就想好了，佟年的软肋太多，这些放不下的东西就是她的死穴。
所以，只要他抓得更紧，这辈子，她都别想逃离他。
佟年闻言猛地打了个寒颤，她双眼猩红不可置信地盯着傅柏聿的脸，“傅柏聿！你……你混蛋！用这种下三滥的威胁手段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他们还在佟百川的墓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残忍才能当着她刚刚死去父亲的面，用她的亲哥再来威胁她。
“我是不是男人，等你身体好了让你再亲自体验一下。”傅柏聿口中说着无遮无拦的话，根本不顾佟年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恨不得将对方的心彻底撕碎才好。
“你……”佟年气得发抖，眼前一阵黑影，她几乎整个人都快站不住。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佟年的声音苍老又遥远，“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四年了，我为了讨好你我真的什么都试过，我做牛做马在傅氏帮你开疆辟土，你让我抽血我就抽血，让我喝酒就喝酒，你骗我羞辱我忽视我威胁我。现在佟氏真的倒了，不止是赔钱，我还赔了我爸的一条命！”
脑袋里疼得直要人命，癌症引发的恶心感在胃里反复翻滚，佟年被疼痛折磨得快要没了知觉，她昂起头，曾经惊艳绝绝的美目此刻灰蒙蒙一片，她宛若一个濒临死亡的垂暮老人，眼睛里一丝光都没有。
“傅柏聿，佟家真的不欠你什么了……”
“佟家不欠我，你还欠我！”傅柏聿冷声厉喝，他的双眼迸发出极冷的寒光，“你以为佟氏倒了你也能解脱了？我告诉你佟年，别妄想了。你四年前自私自利地强迫我跟你结婚，就注定了你这辈子永远都逃不掉了。”
“这场游戏，是我说的算。佟氏仅仅是个开始，除非……”男人勾唇如嗜血的恶魔，“你不在乎佟睿的死活。”
她不可能不管佟睿，这个世界上佟年最后的亲人。
男人知道，只要佟年心中有所在乎，这场游戏就是他傅柏聿的主场。
傅柏聿看着佟年面若死灰的脸色，透过对方的瞳孔似乎都能感受一股铺天盖地的绝望，他压下最后一根稻草，“佟年，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什么麻烦都不会有。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不想再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每次听到就心口着火，烦不胜烦，恨不得将佟年绑回去就永远锁在家里才好。
“傅柏聿，你在我父亲坟前发誓。只要我佟年继续听话，就算我死了以后，你都要要保证这辈子绝对不动我哥。”
这个“死”字傅柏聿只是单纯的觉得夸张可笑，佟年前几天在医院的事儿他可都还记得，他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跟头。
“发誓这种话你竟然还信？”傅柏聿语气讥讽，随即又眸子极深地看了佟年一年，他顿了顿，“好！就当我今天大发慈悲，答应你。只要你佟年说到做到，我傅柏聿也自然遵守承诺。”
佟年身体不受控制般疯狂打了好几个颤，最后认命般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