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铺子里昏暗闷热,粉面桃腮的人咬着唇,偏头看向窗外,却依旧没有瞧见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人。
“东家,时候不早了,该吃饭了。”
此时饭庄已经打烊,招娣从后院跑过来,柔声说道。
“我还不饿,你们先吃吧。”
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望过去,眼波颤动,让人心疼。
“东家,虽说那个贼人抢了咱们的东西,但苏老板武功高强,我还不曾见过比他更厉害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
铁牛庄距离此地遥远,来来回回的并不方便,陆娇点点头,心里仍是悬着。
正当她焦急等候,铺子的木门响了一声。
闻声,陆娇与招娣立即朝着门口跑去。
“大婶,是您来了。”
招娣见来人是苏母,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下来了,她松了一口气,前去备下茶水,先行去了后院。
苏母一把拉住心尖子的手,秀眉微蹙。
“娇娇,我都听说了,你别急,也别怕,不会有事的。”
“大婶,前往铁牛庄路途遥远,眼下天又黑了,我实在担心苏大哥的安危,听说是一群人抢走了东西。”
陆娇趴在苏母的肩头,烟笼寒水的眸子里沁着水。
“倒霉的是他们。”
苏母顺着她的背,此言一出,陆娇点了点头。
夜幕漆黑,前往铁牛庄的一条路上,一家客栈亮着灯笼。
“大哥,今天收获不小,那一车东西值不少银子。”
“是啊,早就听说柳林镇的那个饭庄掌柜有点本事,不过那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能怎么样?”
一个生的高高大大的汉子口出狂言,正在喝酒的同伴哈哈大笑。
他们还有更难听的话尚未出口,一抬头,撞见一张威严俊美的面容。
为首的高大汉子上下打量一眼,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高了,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竟然比他高一头,挺拔结实的身躯带着凛冽杀气,似乎来者不善。
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神,其中一个冒失的率先开了口。
“你看什么看?”
冒失的年轻汉子话音刚落,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觉得天旋地转,十分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你是何人?”
见此,众人顿时恼了,将苏云旗团团围住。
为首的高大男人面色铁青,他刚要触手,不料被扼住手腕,身子一个趔趄,脑袋已经被按在桌上。
“大哥!”
他武功一向高强,没想到今日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想要近前,却有些犹豫了。
“我不认识你,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这样?”
“你自己是什么样人,心里应该清楚,难道,你什么亏心事都没做吗?”
苏云旗磁性霸气的嗓音入耳,那生的高大男人哑口无言,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
趁着两人说话,那生的高大的男人眼珠一转,朝着后面的弟兄使了个眼色。
一直站在苏云旗身后的年轻汉子冷汗涔涔,他抄起一个瓷碗,冷不防朝着苏云旗的头袭来。
可是,他脑后如同生了眼睛一般,强劲的手臂一震,直接将那年轻汉子挡了出去。
年轻汉子足足摔出一丈远,客栈里的其他客人看呆了,待反应过来时,连饭都不吃了,急忙躲了起来。
那凶悍男人的同伴互相对视一眼,吓得不敢吭声,不敢靠近。
“你,你到底是谁?”
为首的男人费力的看向苏云旗,心里惧怕极了。
“我是陆掌柜的人,把抢走的马车和东西交出来。”
苏云旗黑眸里风雨拢集,头抵着桌子的男人心虚极了,他眼见着一群人都不是对手,只能服软。
“好汉,不关我们的事。”
“死到临头,还不肯承认?”
苏云旗面冷如霜,其余的人低着头,也是害怕的不得了。
“不不不,好汉,我们只是收了银子,故意装成土匪,那个买东西的人才是骗子,他只付了订金,还想卷走陆老板的马车,就故意演了这么一出。”
“他人呢?”
苏云旗松手,那生的高大的男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如同捡了一条命。
“先我们一步走的,想必已经到前面的镇上了。”
闻言,苏云旗翻身上马,继续追赶而去。
夜已经深了,陆娇趴在桌上,心里一直挂念着他。
她刚沐浴过,浑身氤氲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儿,水汪汪的眸子望着窗外发呆。
“娇娇,累了一天了,睡吧。”
“不知道苏大哥怎么样。”
闻言,苏母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几个小贼而已,没事的,只是路途太远。”
“您说的是。”
饶是如此,陆娇依旧牵肠挂肚。
她几乎一夜未睡,翌日天刚亮就起了。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她急忙打开院门,晨光弥散,高大威猛的男人坐在马车前面,后面跟着一匹骏马。
“娇娇。”
“苏大哥。”
苏云旗立即下了马车,陆娇抿了抿唇,娇嫩的眼圈有些发红,更多的话还未说出口,她已经被那铁条般的臂膀抱在怀里。
虽然时候还早,但这条街很快会有小贩来摆摊,两人先行回去。
“苏大哥,有没有伤着哪里?”
“没有,给。”
他将马匹拴好,忽然想起了什么,将一个钱袋自怀里取出,给她递了过去。
“苏大哥。”
“那个买东西的客人是个骗子,他根本没想给余下的银子,所以才故意演了那么一出戏,马车是他牵走的。”
“原来如此。”
温柔貌美的人咬着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不是没睡好?”
苏云旗见她有些没精打采的,心疼的贴了贴幼嫩的小脸。
“昨儿车夫说是一群人抢走了东西,铁牛庄离这里又远,他们人多,我很担心你。”
她浓密的长捷低敛,思及此,依旧心有余悸。
闻言,苏云旗心里如同被烧热的铁锤砸了一般,再次将人抱在怀里。
“没事了,我的好娇娇。”
“以前都是咱们一起出门,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我能看得见,昨天真是提心吊胆。”
“你说的极是,娇娇,趁着天色还早,你回去再睡一会儿。”
苏云旗低头凝着怀里粉团儿似的人,语气温柔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