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隐忍的咬着唇,幼嫩的指尖簌簌发抖,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陆桂花泪如雨下,悲痛欲绝。
“妹妹,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是害怕连累了你。”
“为何要这样说?”
“你年幼的时候,我怕你抬不起头,今时不同往日,你结识了苏公子,他弟媳一直对你不满,我不想让你被人笑话。”
陆桂花抱着妹妹的肩头,只觉得喉咙发紧,心里痛如刀绞。
“这么多年了,咱娘身处困境,你居然跟我说怕人笑话?”
陆娇挣开她的胳膊,她刚要往外走,被姐姐拉了回来。
“你别去找她了,她不会回来的。”
“为什么?”
她咬着柔嫩的唇,水汪汪的眸子里充满不解。
陆桂花低头叹息一声,默默攥紧拳头,口中说着自己编造的谎话。
“我听说她去了那户人家以后,吃穿不愁,那个男人对她百依百顺,已经又生下孩子了。你想,如果她依旧跟着咱爹,还有好日子过吗?”
“原来如此。”
陆娇坐在桌旁,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她那些年吃了不少苦,既然如今有好日子过,咱们就别去搅合了。”
“这一次,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粉雕玉琢的人侧过头,一直在说谎的陆桂花心里咯噔一下,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紧张的心里发抖。
“我怎么会骗你,若我有半句虚言。”
陆桂花话说了一半,被陆娇抬手拦住。
“时候不早了,我先去忙了。”
陆娇转身离去,陆桂花一个趔趄瘫坐在地,她靠着冰冷的墙面,泪如雨下。
“对不起。”
她一席话半真半假,的确希望自己的娘和亲妹妹平安无事。
陆桂花没有久留,抱着孩子匆匆离开了。
“娇娇,你怎么了?”
陆娇回前院时,见苏云旗已经在灶房里帮忙干活了。
“我没事,只是昨天夜里没睡好。”
她咬唇摇摇头,他高大威猛的身躯笼罩而来,微微俯身,心疼的看着憔悴的人。
“一会儿早点打烊,我带你回村里散散心,好不好?”
“好。”
陆娇抿着娇嫩的唇,点了点头。
待收拾了灶房,她直接打烊了。
两人带着明珠坐上马车,直奔李家村而去。
三人回去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本以为家里没人,推开房门一看,苏母正坐在炕头做针线。
“孩子们回来了。”
苏母放下手里的活计,心里再急,也怕针尖扎到了孩子,赶忙收好,赤着脚奔至自己的心肝肉面前,拉着她坐在炕上。
“娇娇,明珠,我刚把新衣裳做好,你们来看看,是否合心意。”
“大婶,您忙里忙外的,也不轻松,得空就好好歇歇吧,您已经给我做了很多衣裳了,穿都穿不过来。”
“我们娇娇最乖了,最会疼人。”
闻言,苏母心里沁着蜜似的,展开新衣裳披在她的肩头。
苏母见她似乎有心事,看了一眼大儿子,察觉不是感情之事所扰,想起了她那个不靠谱的爹。
“大婶,我一见到您就觉得心情舒畅。”
陆娇回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人生在世,就要活得高高兴兴,别想那么多,把路往直了走,什么都不用管。”
“您说的是。”
闻言,她略显憔悴的小脸带着释然,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
隔壁,出来喂鸡的杨柳听见隔壁的茅屋热热闹闹的,她好奇的探头,没想到自己最忌惮的人又来了。
“姐,她又来了。”
杨柳无心做其他的事,回屋时,钱喜鹊正在灶前熬药。
“我现在躲着她都来不及,你也别去露面了,等我怀上孩子,什么都好说。”
陆娇在苏家住了一晚,杨柳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见她走了才踏实。
今日出门早,苏云旗驾车缓缓而行,害怕村路颠簸。
马车行至柳林镇上,陆娇挑帘向外望去,在人群中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告诉你,你别想耍赖,这些衣服就是没洗干净,你想要银子,没门!”
“这位大哥,你不能这样,我还有孩子要养呢。”
陆桂花低着头,嗓音颤抖,鼻尖红红的。
“去去去,离我远点,别在这碍眼。”
态度恶劣的男人转身欲走,不料被按住肩头。
他愤怒的转身,一张白瓷般绝艳的面容撞入眼帘,出乎意料。
“我当是谁,原来是聚福楼的掌柜。”
“你小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告诉你,我。”
聚福楼的掌柜咬牙切齿,他刚踏前一步,见一个高大威猛的年轻男人龙行虎步而来,铁打一般的身躯带着威严霸气。
他硬生生的将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又害怕又别扭。
陆桂花含泪看向她们二人,因着昨天的事情,没敢开口。
“这衣服不干净?还是拿到你手里以后才不干净的。”
“给。”
聚福楼的掌柜脸色十分难看,他取出银子,递到了陆桂花手里,转身回了酒楼。
待他走远了,陆桂花才开口。
“妹妹,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你我是血脉至亲,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听说了那件事以后,有点太心急了,哪个孩子不牵挂自己的娘呢。”
陆桂花愈发心虚,但听妹妹毫无怨言,心里踏实了不少。
聚福楼的掌柜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回头看向伙计,好奇的问道。
“对面饭庄的小子与那个妇人是什么关系?”
“是他亲姐姐。”
伙计据实以答,聚福楼的掌柜点点头,心里若有所思。
最近铁铺里忙,不少百姓搭着村里的牛车到镇上买农具,苏云旗便先回去了。
“东家,我早上来的路上,瞧见一家酒楼在出兑。”
陆娇与明珠踏进铺子,程刚笑着迎了上来。
“我正好还没寻到合适的地方,回头就去看看。”
过了晌午,陆娇带着明珠去了程刚所说的地方,只一眼便看中了那家酒楼。
“陆姑娘,咱们留意了许久,却从未有过这么合适的。”
“两位,想要赁房子吗?”
正当两个姑娘站在酒楼门前,一个美艳的妇人从隔壁走了出来,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