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漫天挥洒,趴在马背上的姑娘艰难的睁开眼。
她侧首而望,高大威猛的男人玄衣黑发,刚毅绝美的面容如同结了冰般僵冷。
“苏大哥。”
黎春儿意识到自己趴在一匹马上,她惊出一身冷汗,惊惶的喊了一声。
“别乱动,抓紧!”
两匹快马齐头并进,黎春儿害怕的闭上眼睛。
见此一幕,镇上的百姓惊讶极了。
“那不是镇南铁匠铺的苏老板吗?”
“他可真不像个打铁的。”
苏云旗勒住缰绳,利落的翻身下马,见宝禄和弟媳闻声赶来。
“大哥!”
“人我救回来了,在那。”
他言罢,钱喜鹊夫妻俩连忙去扶马背上的姑娘。
黎春儿浑身颤软,刚走了一步,差点摔在那里。
“先将她扶到后院吧。”
“好。”
陆娇迎了出来,在前面带路,打开后院的大门。
“黎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将你抓走的?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她浑身冻的哆嗦,宝禄去外面捡了些柴回来,将已经熄灭的炉火点燃。
“你的衣袖是冷的,用它来揉一揉脸,免得冻坏了,落下冻伤。”
钱喜鹊给她倒了一碗热水,被陆娇拦下。
黎春儿照做,抬头看了一眼那貌若天仙的人,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被那个男人抱住的情形。
“我也不认得他们,幸好苏大哥及时赶到,将我救了回来。”
她听见那群人说着山寨,大当家,心里知道这是遇上了土匪。
苏云旗一个铁匠,竟能手无寸铁,孤身闯进山寨,将她给救出来。
若不是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她真想以身相许。
“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钱喜鹊信了她的话,没有多问。
“多亏了苏大哥。”
黎春儿偷偷看了一眼苏云旗,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都在陆娇身上。
她暖了暖身子,没有多待,便回家去了。
钱喜鹊同宝禄去粮店扛了粮食,也回村去了。
苏云旗将院子里厚厚的积雪清扫干净,生怕心上人受累,将木柴劈好,抱到屋里一些。
他抬头,见那稚嫩貌美的姑娘柔心弱骨的立在门口,水漉漉的大眸子透着关切。
“苏大哥,冷了吧?”
她伸着白嫩的小手攥住他的大手,本以为早就冻的冷如冰块,没想到还是温温热热的。
“不冷,我瞧着门窗年久陈旧,有不少缝隙,一会儿帮你修理一下吧。”
“还好,眼下黑夜来的早了,夜里寒冷,你还是早些回村去吧。”
“那我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来帮你修。”
“嗯。”
温柔貌美的人抿着娇嫩的唇一笑,柔媚透骨,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苏云旗倾身将那雪团儿似的姑娘抱在怀里,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我先回去,家里有什么活都留给我。”
陆娇小脸通红,轻轻的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天寒地冻,她与招娣做了热腾腾的炖菜,两个姑娘吃的浑身舒暖,各自歇着。
屋内烛光摇曳,陆娇拿出针线,柔心弱骨的坐在窗前,映出一道沉魂夺魄的影儿。
寒冷的黑夜中,有一人立于窗前,他眼帘低垂,攥紧手里的帕子。
倏地,里面的人伸手扣响窗子,站在外面的男人心里一紧,漆黑的瞳仁紧缩。
陆娇打开房门,见窗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见到了他,一点也不意外。
“陆姑娘。”
贺霆一见到她,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当家显得有些局促。
他见她衣衫单薄,急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
“外面冷,有什么话,进屋来说吧。”
陆娇没有接过去,贺霆犹豫一下,没有进屋。
“我来是想告诉你,画像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天色太晚了,进屋共处不太妥当,他生怕冻着了她,还是执意将衣裳披在她身上。
“吕家别院的黑衣人全都说了吗?”
“嗯,他是吕老爷的兄弟,当年在柳林镇见过一个貌美的女人,念念不忘,始终没有娶妻生子,他只是想找一个容貌相似的姑娘,以解相思。”
贺霆娓娓道来,雪肤花容的人抿着唇,眼帘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映出醉人的弧度。
“我觉得有点奇怪,你觉得我与杨柳姑娘长得像吗?”
“谁是杨柳姑娘?”
他目光温柔的落在她身上,听了这话,显然一愣。
“我觉得有点蹊跷,先前镇上被抓走的姑娘与那画像上的人都不太像。”
“你放心,我会好好看住他的,也会好好护住那张画。”
只要画像不露面,陆娇就是安全的。
“多谢了。”
“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贺霆转身欲走,肩头忽然一重。
他回过头,见温柔貌美的姑娘抿唇一笑,将大氅还了回来。
贺霆心头一滞,这一刻,忘了呼吸。
“我熬了一点甜酸茶,是热的,留着路上喝吧。”
陆娇跑回屋里,取了一个水囊,将其灌满,递了过去。
皎白的月光下,芝兰玉树的男人受宠若惊,他伸手接了过去,心脏疯狂加速。
“回去吧,以后别再抢人家姑娘了。”
“我,我没有。”
他没有过多解释,她会在乎吗?
贺霆飞身出了高墙,没入了黑夜之中。
翌日一早,陆娇正坐在铜镜前梳理秀发,忽听得房门被人敲响。
她急忙打开房门,见苏云旗怀里抱着厚厚的棉被如褥子,站在门口。
“苏大哥,你。”
“天冷了,我娘害怕冻着你,熬了几夜做的。”
苏云旗抱着被褥放在炕上,听言,她咬着柔嫩的唇,烟笼寒水的眸里沁着水。
“让大婶受累了。”
“傻姑娘。”
他唇角一牵,深情的凝着雪团儿似的人,心都酥了。
苏母做棉被剩下一些棉花,全都被大儿子带来了。
苏云旗用棉花将门缝堵好,他身量高大,根本就不用凳子。
此时,院子里的铁门忽然被人敲响。
“你别出去了,我过去看看。”
苏云旗推门出去,打开院门,见一个干瘦的妇人站在门口。
那夫人见了他有些畏惧,没有开口。
“这位大姐,请问你找谁?”
“我想找陆记饭庄的老板,陆老板在家吗?”
干瘦的妇人话音落,见一个生的肤白胜雪,容貌绝俗的貌美少年行步而来。
“您找我?”
“是,我是程刚的邻居,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们兄妹俩了,她们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