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貌美的姑娘怯怯的低着头,骨节发红的手揪着衣袖,余光一瞥,看见门口的扁担。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刚毅绝艳的面容,心脏莫名加速。
“姑娘,姑娘,喝碗姜汤吧。”
苏母端着瓷碗唤了一声,那位姑娘一晃神,急忙接了过去。
“谢谢大娘,刚刚救我的那个人他是谁呀?”
她扛着一麻袋玉米,途经河边的时候脚下一滑,不小心掉进冰冷的河水里,被苏云旗用扁担拉了上来。
灌了水的麻袋十分沉重,如同石牛入海。
她当时就落了泪,没想到那高大威猛的男人踏水而去,一把就拎了起来,轻松提到了岸上。
“那是我大儿子。”
苏母言罢,那位姑娘朝着门口望了望,却没见到自己的恩人。
彼时,一匹骏马飞驰进了柳林镇,直奔陆记饭庄。
这会儿陆娇正在后厨里忙碌,忽闻马蹄声,急忙跑了出去。
“苏大哥!”
“等急了吧?”
苏云旗牵心动肺的走过去,刚要将人抱在怀里,忽然觉得不妥。
她仰着雪白的小脸,抿着柔嫩的唇一笑,百媚丛生。
“还好,是不是家里有事要忙?明珠呢?”
“我们来时在路上救了一位落水的姑娘,因此耽搁了些时间,明珠扶她时闪了一下胳膊。”
“你等着我,我回去调配一些药酒,这就同你回去。”
陆娇心里揪着,忙跑回后院。
今日天冷,苏云旗害怕冻着她,两人驾着马车回了村里。
他将心爱的姑娘抱下来,陆娇急匆匆的往屋里走,恰巧隔壁的门打开,钱喜鹊探出头来。
“陆姑娘,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陆娇踏进房门,见苏宝禄此时不在屋里,只有钱喜鹊和她表妹两人。
“今儿家里来了一个姑娘,是我大伯子救回来的,还没走呢。”
“我知道的。”
她的话,陆娇一句也不想听。
“你可别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认识我大伯子的,我婆婆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她又楚楚可怜,模样也不差,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说完了吗?”
陆娇面色严肃,钱喜鹊没想到她会不生气。
“我一片好心,你就是这个态度?”
“他若真是那样的人,岂不是早就娶了杨柳姑娘,犯不着你在这里无中生有,故意挑拨。”
听言,钱喜鹊气的牙根痒痒,一时无话可说。
陆娇转身离开,推门出去,见苏母迎了出来。
“娇娇,她欺负你了?”
陆娇住在这里时,从不去隔壁,苏母见她从二儿媳那屋出来,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生怕自己的心肝肉受委屈。
她咬唇摇了摇头,被苏母搂着进了屋。
苏云旗跟在两人身后,正坐在炕上狼吞虎咽吃着烙饼的姑娘一愣,急忙站起身,攥着手里的半块饼子,怯怯的站在角落里。
“别怕,这也是我的孩子。”
陆娇走得急,没换上女装,还是早上的那身男装打扮。
苏母十分宠溺的搂着她,那位落水的姑娘小心翼翼的看过来,见那少年肤白胜雪,五官精致绝美,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她大概知道这个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没成亲,二儿子的娘子有些泼辣,今早已经见过了。
苏家的二儿子生的这般俊美模样,却娶了那样的娘子,当真不太般配。
陆娇朝她抿唇一笑,那姑娘害羞的低下头。
“我先去看看明珠。”
“去吧,念叨你一早上了。”
她去了苏母那屋,那位姑娘攥着手里的半块饼子,低头又咬了一口。
“姑娘,你别怕,吃饱了饭才有力气赶路。”
苏母掀开锅盖,盛了一碗热汤递过去。
“多谢大娘。”
她就着眼泪将一碗汤喝下,抬着泪眸看向那高大貌美的男人。
苏云旗避开她的目光,家里一共就两间屋子,他转身要去外面,那落水女子追了上来。
“大哥,能不能借我一个爬犁,那个麻袋里装的是粮食,灌了水,我扛不动了。”
“是粮食?那得赶紧晾干,就算晾干了恐怕也不能久放了。”
苏云旗尚未开口,苏母震惊的说道。
“我家欠人家的银子,这些粮食是要用来抵债的。”
“里面装的是什么粮食?”
正逢陆娇替明珠擦了药,她出来洗手,余光瞥见门口那个湿漉漉的麻袋。
“是玉米。”
“别扛了,卖给我吧。”
她踏进屋内,那个落水的姑娘愣了一下,连连摇头。
“不行,你们救了我,我岂能恩将仇报,这样的粮食不能过冬了。”
“无妨,我自有用处。”
陆娇按市价付了银子,那位姑娘感激的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待她走了,陆娇端起木盆,准备去井边。
“有我呢,这样的粗活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仔细抻着身子。”
“我。”
她咬着嫩红的唇,白生生的小脸轰然滚烫。
苏云旗直接提着个木桶出去,替她将水打了回来。
“娇娇,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母不想让她碰冷水,立即过来帮忙。
“大婶,这粮食泡了水,我想将它洗干净了,配着小米黄米还有黄豆,研磨成汁,发酵成一种谷物饮品。”
“听起来就觉得好喝,肯定对肠胃好。”
苏母帮她将玉米洗干净,干脆就此买了其他粮食,直接发酵起来。
“这个叫甜酸茶,可以热饮,也可以冷饮,夏天的时候喝了很是解暑。”
“真不错。”
苏母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陆娇撒着娇抱住她的肩膀。
“大婶,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让明珠好生歇着,先别去镇上了。”
“好。”
苏母心里舍不得,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坐上马车,直到彻底看不见马车,才转身回去。
两人回到镇上,苏云旗没准备离开。
“苏大哥,你回去吧。”
“你这两日本就身子不舒服,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受累,明珠不在,我来帮你干活。”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而来,微微俯身,温柔的话语缭绕在耳畔。
“那你铺子里的生意怎么办?”
“我说过,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她抿着嫩红的唇,稚纯的大眸子看着他,白嫩的小手抓住他的胳膊。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