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寂静的小院依旧留着一盏灯。
高大强悍的男人凌空跃入院中,步伐轻盈若神,轻轻推开房门。
屋内烛火将要燃尽,稚嫩貌美的姑娘半趴在粗糙的棉褥里,一头绸缎般的乌丝铺就在炕上,白玉包子似的小脚伸出被窝。
苏云旗攥着那只微凉的小脚塞回被子里,却发现她幼嫩的额头染着薄汗。
“娇娇,娇娇,你怎么了?”
他一向无所畏惧,凡事与她有关,变乱了方寸。
苏云旗气息有些紊乱,紧张的要去找郎中,不料被那只白嫩的小手揪住衣袖。
“苏大哥,你回来了。”
她翻了个身,一缕乌丝贴在白生生的小脸上,勾人心魂,更让人心疼。
“是,我回来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明珠陪你一会儿,这就把郎中请来。”
两个姑娘知道他会回来,却没想到会这么晚,怕影响两人说话,去了隔壁那屋。
“别,我没事。”
陆娇急的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两人一向心有灵犀,她水漉漉的眸子看过去,他瞬间懂了。
苏云旗耳根发红,立即用被子将人裹好,只露个小脑袋。
“仔细受凉,先躺下。”
“你别忙了,夜里招娣给我熬了鸡汤呢,我喝过了,才想着趴一会儿。”
她侧身躺在炕上,蜷缩在那里,像个小羊羔似的。
“你等我一下。”
他前去灶房里将水囊找出来,将锅里已经凉了的水重新烧热,灌进水囊,生怕烫到她,又在外面裹了一层棉巾。
“娇娇,用这个暖着肚子,兴许会好一些。”
“嗯。”
陆娇伸手接了过去,整颗心都暖了。
“你睡吧,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你若想喝水,就喊我一声。”
苏云旗砰动的心紧揪着,生怕冻着她,又往炉子里添了些炭火。
她软糯糯的趴在那里,水漉漉的眸子看向他。
“苏大哥,我睡不着。”
他见心尖上的姑娘十分难受的样子,心疼的要命,一眼看过去,浑如生铁的身躯快要化了。
苏云旗坐在地上,伸展劲臂让她枕着,如同哄小娃儿似的轻轻拍着。
“娇娇,乖,睡吧。”
粉妆玉砌的人合上眼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两下,呼吸均匀,渐渐进入了梦乡。
晨光熹微,招娣起身做早饭,率先过来看陆娇一眼,当看清屋内的一幕,惊的捂住了嘴巴。
高大威猛的男人坐在地上,一条胳膊被那仙姿玉貌的人枕着。
苏云旗一向浅眠,他刚要睁眼,招娣急忙退出房门。
昨天夜里两个姑娘没听见什么动静,以为他没回来。
苏云旗醒了,见心爱的姑娘还睡着,没敢动。
陆娇抱着棉被翻了个身,不料,却被一人拦住。
“苏大哥。”
她连忙坐起身,一旁的男人收回僵直的手臂,攥了攥拳头。
“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他掀起一旁的棉褥,金刀大马的坐在炕边上,漆黑的眸里漫着似水温柔。
“我不饿,你好好睡一觉吧,我没想到你一直坐到天亮。”
“无妨的。”
苏云旗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去了灶房。
陆娇急忙找了干净的衣裳换好,直接做了男装打扮。
招娣有点害怕他,借口去收拾屋子,便离开了。
太难的饭菜他还不会做,熬了一点红糖小米粥,做了一些葱花鸡蛋饼,端到了桌上。
“娇娇,快趁热吃吧。”
“真好吃。”
“既是喜欢,那就多吃一些。”
她捧着热腾腾的粥碗,细嫩的嗓音灌入耳中,他攥住微微沁凉的指尖,唇角一牵,仿若春风拂面。
“今日不能再用冷水了,家里的活你也别干了,交给我就行了。”
苏云旗陪着她喝了一碗粥,便去外面劈柴了。
“东家,你的命可真好,苏老板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人家都想占你便宜,他待你特别有分寸,我不小心推门进来,看见他在地上坐了一夜。”
招娣将桌子收拾干净,对苏云旗赞不绝口。
“他的确很疼我。”
温柔貌美的人抿着嫩红的唇,梨涡浅浅,甜的醉人。
几个人前去开门做生意,听镇上的百姓说,胡掌柜的首饰铺关门了。
陆娇转头看向身旁高大俊美的男人,四目相接,他勾唇一笑。
“这世间终究邪不压正,恶人自有恶报。”
“嗯。”
两个姑娘知道陆娇身子不舒服,今日什么活都抢着做。
临近傍晚,陆娇打算提早打烊,招娣急匆匆的跑过来,笑望着她。
“东家,你快去后院看一眼。”
“怎么了?”
听言,她茫然不解的跟了过去,见后院的木门被换成了铁门。
“你平日已经那么忙了,昨夜又没睡好,怎么急着做了这个?”
“不妨事,那扇木门不太结实,换上这个安全些。”
苏云旗业已将新的院门装好,天寒地冻,他的手依旧是滚热的。
稚嫩娇美的姑娘取出手帕,垫脚去擦他额头的汗水。
“让你受累了,今日我下厨做些你爱吃的,好不好?”
细嫩的嗓音传入耳中,他目光落在嫩红的唇上,漆黑的眸子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别开脸。
“别,你好生歇着。”
他将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垂首间,情意切切。
“趁着天色还早,我先把明珠送回去。”
“回了村里,你就别急着来了,这么结实的院墙和铁门,哪个能进来?”
苏云旗点点头,前去将马牵来,陆娇将那件大氅又披在他的肩头。
“路上冷,穿着吧。”
“快回去吧。”
两人依依不舍,明珠笑了下,坐在马背上,由哥哥牵着马,兄妹俩朝着村里行去。
陆娇身子不太好,早早就睡下了。
翌日一早,她做了一些兄妹俩爱吃的菜,迟迟没有见到人。
“东家,你身子骨弱,先吃点东西吧。”
“我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吧,往常这个时候已经来了。”
与此同时,李家村内犬吠声声。
苏家的茅屋内,一个貌美的姑娘解下湿透的衣裳,陈旧的铜镜内,映着她柔弱可怜的模样。
她浑身哆嗦着,抓着一旁的衣裳穿好。
“大娘,我穿好了。”
年轻貌美的姑娘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将其垂在一侧,揪着衣襟,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