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如生铁的威猛身躯紧绷着,金石般的嗓音灌入心爱的姑娘耳中,只见她咬着嫩红的唇,清澈的眼波微颤,迅速低下头去。
苏云旗耳根滚烫,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他放下东西,刚要转身离开,衣袖猛地被人攥住。
“打烊的时候,你来找我吧。”
娇嫩的嗓音入耳,他急忙转身,低头一看,那只白嫩的小手正抓着他的衣裳,挽起的衣袖延展出一截嫩藕般的胳膊。
他强劲砰动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抓住,一瞬间,呼吸紊乱。
“好。”
苏云旗拉住那双白嫩的小手,将她挽起的衣袖放了下来。
“天冷了,仔细着凉,不能再用冷水了。”
他疼惜的攥着沁凉的小手,心疼的皱眉。
“我知道了。”
温柔貌美的姑娘乖巧的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临近傍晚,陆娇刚送走一桌客人,桌上的碗盘还未来得及收拾,忽见那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铺子门口。
“苏大哥,你忙完铁铺的活了?”
“嗯,我来。”
陆娇要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下去,他一个箭步奔至跟前,接过她手里的一摞盘子,端到了灶房里去。
沈家曾经在这里做豆腐,本就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做灶房。
他生的高高大大,坐在矮凳上刷洗碗盘,显得这里更狭小了。
“苏大哥,你别刷了,我又不是让你来干活的。”
她娇糯糯的蹲在高大身躯旁,如水般的眸子看过去,让人心都化了。
他甘之如饴,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我不是说过,我愿意给你干活,不要工钱。”
他唇角一牵,两人离得太近,沁人心脾的香气弥散着,令人心跳加速。
“水太冷了,我去温点水。”
陆娇起身要去舀水,被那只温热的大手攥住。
“别麻烦了,我不冷,累了一天了,你坐下来歇歇。”
“我不累,我让你来,是想给大婶带些吃的回去的。”
她抿唇笑的温软,前去将东西一样一样的包好。
这里面有她自己做的松仁小肚,还有一些糕点和肉干。
闻言,苏云旗眸中染着失落。
“好,你做什么,她都爱吃。”
他快速将碗盘刷洗干净,带着那一大包东西,领着妹妹,准备回村去。
“天黑了,你哪也别去,乖乖等我回来。”
他高大强悍的身躯笼罩过来,漆黑的瞳眸抚过她娇嫩绝美的小脸,语气温柔似水。
“苏大哥,你夜里别守在这了,怎么吃得消。”
“无妨,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言罢,一旁的明珠的笑着转过身去,当做没听见。
陆娇看着她们两人离开,锁了铺门,准备回后院。
与此同时,两个家丁模样的男人自门前走过,多瞧了陆娇两眼,而后匆匆离开。
“那个陆记饭庄的掌柜,据说是个女人?”
“竟有这事?”
“可不是,咱家二少爷一回来就见到她了,自那以后,再也看不上别人,像是害了相思病似的,最近恨她恨的牙根痒痒,可还是想得到她。”
他们两人几乎说了一路,临近吕家门前,依旧说的津津有味。
一抬头,见管家正十分严肃的看着他们。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敢在背后嚼舌根。”
“不不不,小的们知错了。”
“滚回去!”
吕家的管家怒目相视,现在大少爷昏迷不醒,老爷心情不好,刚将他训了一顿,正将一腔怒火撒到他们俩身上。
吕铮的房间内,吕老爷正焦躁的来回踱步。
“爹,你别急,大哥一定能醒过来的。”
吕成一瘸一拐的凑过来,被瞪了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是让你带一幅画回来,居然能让人抢走。”
美人画像的秘密他知道,若是落在别人手里,那就糟了。
免得夜长梦多,必须得快点找回来。
“爹,这一带有一些土匪,我怀疑是他们所为,听说外宅也别人偷了?”
他懵懵懂懂的望着父亲,却见他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外宅的事你别管,只有你见过那个贼人,要不惜一切,把人找到,把那幅画找回来。”
“爹,大哥,大哥醒了。”
吕成点了点头,未及开口,余光中见到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手指。
吕老爷高兴极了,急忙凑到大儿子面前。
“铮儿,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他攥住儿子的手,却被他用力的挣脱,他单手颤抖不停,瞪大了眼睛,像是有话要说。
“是谁,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吕老爷额角青筋泛起,眼睑发红,手臂哆嗦着,恨不得将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是,是陆记饭庄的小贱人。”
闻言,站在父亲身后的吕成脸上笑意全无。
“你放心,爹一定让她血债血偿!”
吕老爷替儿子掖好被子,嘱咐下人几句。
下人匆匆出去,正当吕成心绪复杂,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
“爹,我出去看看。”
吕成一瘸一拐的出去,看见同父异母的妹妹躲在花瓶后面,娇柔的身子颤抖不停。
四目相接,那姑娘蜷缩成一团,含泪朝他摇头。
“什么人在那里?”
“爹,没有人,是一只猫,被我吓跑了。”
他一摆手,躲在花瓶后面的姑娘急忙跑了。
夜色深了,已经沐浴过的陆娇听见院门被人敲响,她心里一紧。
“东家,会是谁呀?”
“不用管了,若是苏大哥,他不会深更半夜来敲门的。”
她坐在铜镜前梳理着秀媚如云的乌丝,外面的人敲了一阵子,忽然扯着嗓子高声大喊。
“陆老板,快开门啊!”
夜深人静,外面的人一喊,惊动了左邻右舍,纷纷点起了油灯。
“陆老板,我是铁匠铺的邻居,苏老板受伤了!”
闻声,坐在铜镜前的人梳子落地,心猛地被重锤砸了一般。
她急忙站起身出去,打开房门一看,面前是一个伙计模样的人,看着的确有些眼熟。
“怎么回事?”
“我是铁匠铺对面酒肆的,今夜去李家村的途中,瞧见苏老板满脸是血,好像是半路遇上了野兽,为了救人,这才受伤的。”
“多谢了。”
陆娇来不及换衣裳,与他道了一声谢,带上那把无坚不摧的匕首,匆匆驾车朝村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