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向那只拉着自己的白皙小手,渐渐平静下来。
陆娇收手,将随身带着的解毒药丸给孩子服下,被折腾的气若游丝的孩子渐渐有了意识。
“别怕,已经没事了。”
温柔貌美的人坐在炕边,伸着白软的小手抚上孩子的脑袋,娇嫩的唇吐出细嫩甜濡的话语。
“谢谢,陆姑娘,你真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您别这么说,孩子没事就好,我先回去抓药,需得好生调理一下才行。”
尹大叔感激涕零,将两人送出门外。
苏云旗再次将人抱上马,尚未赶回镇上,见村里的郎中回来了。
两人直接去了郎中家里,买了一些药材。
苏家人多,家里一向不缺粮食,苏云旗一想到尹大叔的话,就觉得心里酸痛。
他回到家中,扛起一麻袋粮食,再次带着陆娇去了尹家。
待两人从尹家出来的时候,苏母带着宝禄才进村。
“尹家的孩子脱险了吗?”
“大婶,您放心吧,孩子已经没事了,不过,那些白菜怕是不能吃了。”
闻言,苏母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难道是咱们家的白菜有问题?”
“不错,中了莽草之毒。”
“我们没得罪什么人,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想要置人于死地?”
苏母心里很后悔,前一阵子,她在田里发现了一些陌生的脚印,大儿子本是要去田里守着的,奈何中途遇到事情给耽搁了。
他想再去一趟的,是她没当回事,看儿子每天早出晚归的心疼,阻止了他。
“不少百姓用它来除草,或许哪一日刮风,不小心飘到了白菜地。”
“娇娇说的有道理。”
除却苏宝禄当真了,余下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歹人。
“娘,陆姑娘是临时出来救人的,眼下正忙,我先送她回去。”
“好,路上小心。”
“大婶,保重。”
苏母依依不舍,上前抱了抱自己的心肝肉。
苏云旗展开铁臂将人抱上马背,随后翻身上马。
他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姑娘,晌午阳光正盛,她抿着柔嫩的唇,娇糯糯的坐在那里,如同个雪团儿一般。
两人一马绝尘而去,杨柳听说苏云旗回来了,忙从屋里追出来,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不远处,程媒婆拉着一个年轻男子,指了指牛车旁的苏母。
“这就是我与你说过的,住在柳林河畔的苏家,陶氏一个寡妇,把两儿一女给拉扯大了,家里日子过的是李家村最富裕的,她的女儿明珠,生的清秀可人,单纯善良,在镇上的铺子里打杂。”
“这位大婶可真是了不起,她的女儿一定不差。”
年轻男子有些害羞,耷拉着脑袋,红了脸。
“那是自然,你若是想见她,去镇南的铁匠铺,她每天黄昏都会去那找她哥哥。”
“好。”
“你看了若是动心,咱们就去苏家提亲。”
“多谢婶子。”
他朝着程媒婆一拱手,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了。
陆娇回去的时候,明珠她们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自从陆大贵的义子卢俊不在铺子前面摆摊,食客们有了耐心,始终坐在那里等着。
几个人一直忙到了下午才得空吃饭,眼看着要打烊了,陆娇想起尹家的孩子。
“你们先歇着,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陆姑娘,你小心点。”
“嗯,放心吧。”
尹家贫寒,孩子还小,今日中毒已经损伤脾胃,若是不及时调理,怕是对以后不利。
她打算去药铺里按方买药,让明珠给带回去。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陆娇刚行至集市,忽听得湖边传来一声尖叫。
她穿过人群,急忙奔跑而去,见几个姑娘正焦急的伏在岸边,打算用竹竿将水里的人救上来。
众人只见一道清俊的身影一跃而去,缥缈的跃入湖水中。
湖水中的姑娘拼命扑腾,陆娇自身后搂住她,费力的带她往岸边游去。
“姑娘,原来是你,别怕。”
怀里昏昏沉沉的姑娘像是回想起她的嗓音,慢慢不再挣扎。
岸上的人急忙搭把手,将那位落水的姑娘给救了上去。
陆娇怕被人看出破绽,两条鲜藕般的胳膊攀着岸边的石头,抬袖抹了一把脸。
“原来是陆老板,你又救了我女儿一命,真是感激不尽!”
那位姑娘的父亲匆匆赶来,跪在地上要给她磕头,陆娇费力的爬上岸,急忙阻止了他。
“别这样,快起来。”
“承蒙陆老板搭救,又施药调理,她的神志恢复的差不多了,几个姑娘来看她,我寻思着能散散心也好,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落水的姑娘便是前一阵子失踪的姑娘之一,陆娇有些日子没见了。
闻言,几个同伴面面相觑,惭愧的低下头。
“刚才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经过,她心里惧怕,急着要逃,不小心就掉到了水里了。”
“小心受寒,你们先回去吧。”
“好,多谢陆老板。”
待人群散去,陆娇拧了拧湿透的衣裳,继续朝药铺而去。
苏云旗正在打铁,一抬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自门前走过,他扔下铁锤,疾奔出去。
“陆姑娘。”
“苏大哥。”
他见心尖上的姑娘浑身湿透,一身狼狈,心疼的将人拉到铺子里。
“你先烤烤火,我去给你找一身干净的衣裳。”
苏云旗眉头紧蹙,转身去了里面。
天凉了,她身子本就弱,站在火炉前打了个哆嗦,编贝般的牙齿咬着沁凉的唇,抬眸间,见他拿着一身自己的衣裳出来。
“是你的衣裳?”
“嗯,这里没有姑娘家的衣裳,你先凑合着穿,免得着凉。”
苏云旗将衣裳递了过去,温柔貌美的人攥着那一身衣裳,睁着水漉漉的眸子看过去。
“苏大哥,我想给尹家的孩子买点药,等你们回村的时候,带给他。”
“好。”
陆娇白皙的小手攥着潮湿的药方和银子,给他递了过去。
苏云旗心疼的要命,他只拿了那张药方。
铺子里随时有人会来,苏云旗不放心离开,陆娇明白他的心思,攥着衣裳去了里面。
心爱的姑娘就在里面,他耳根发热,默默掐住手掌,浑如生铁的身躯站在门口。
“我穿好了。”
布帘后面传出细嫩的嗓音,他咽动喉结,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