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过我,我也想救她,把她从无尽的黑暗里拉出来。”
罗丽说着说着笑了,但是她眼里却泛着水雾,开心又哀伤。
她知道这样很傻,她和寒酥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仙子。
虽然她们是同一个仙子,可她比自己厉害太多。
“我知道很傻,但是孔雀,我见过她在黑暗里的样子,那是我没办法想象的孤寂痛苦。”
罗丽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那段时光里,自己和她一起被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
孤独,寂寞,恐惧,无时无刻不在侵扰自己的心智。
自己只在那里待了一小段时光,而她不知日夜,在那里待了数不清的日子。
孔雀紧抿着唇,亮彩也不搭话。
改变命运的规则,太难。
“罗丽,先顺其自然,寒酥她……
不是轻易会受伤的性子。”
孔雀给出折中的办法,她们不能一直去要求什么,也就这样选择。
至于鹿寒酥的命运规则,她们也无从得知。
“好……”
罗丽还是妥协,她现在很难进入王族藏书阁,每次进去都要艰难躲藏。
还好花管家并未将藏书阁告知辛灵她们,不然王族,会付之一炬。
看来自己,需要再去一次。
——
鹿寒酥回了人类世界,刚打开门就被舒言叫住。
身子一僵回头,就是舒言。
她眼里是掩不住的慌乱,下意识手推门,想躲他。
舒言看出她的意图,几步跑过去就拉住她的手,一脚抵住了门,
“你骗我们。”
“没有!”
鹿寒酥慌乱,虽是如此,可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慌乱,干净澄澈。
她没有骗他们,她确实不认识他们口中的罗丽。
那个深明大义,为世界死去的罗丽,她从来不认识。
“罗丽!”
舒言死死看着鹿寒酥,眼里是黏稠的暗色和绝望。
他不明白,罗丽为什么不承认她的身份。
她就算承认,他们也不会将她如何,甚至会保护她。
“我说过我不是,你们也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罗丽,为什么你要缠着我!”
鹿寒酥脸上是难以言喻的愤怒失望,他们都看到了心中的罗丽。
为什么舒言要缠着她叫她罗丽,这两个字于她,是深渊与痛苦。
她苦苦挣扎求而不得的,是认可,亦是旁人不顾一切的偏爱。
可她……
不是他们的罗丽,不是。
鹿寒酥的话触到了舒言的痛处,他手上的力道不自主减小,眼眸也失去了光亮。
趁此机会,鹿寒酥快速挣开,将人往后轻推,关上门。
她靠着门下滑,不属于她的心剧烈跳动。
舒言的情绪太不对劲,人类不可避免的产生害怕情绪。
“罗丽,寒酥,对不起……”
舒言的声音低沉,他靠着门说着对不起的话,有些痛苦。
他太想罗丽了。
那个肆意妄为却善良的罗丽,那个满眼冷漠却心软的罗丽,无时无刻都在他脑子里。
他也不知为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
想她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一起战斗,想她为什么宁愿孤独离开,也不愿给他们留下只言片语。
“不用对不起,舒言,我不知道你和她的故事,但我们不要再做朋友了。”
鹿寒酥低垂着眸,神色冷淡,话语也是冷的。
心脏渐渐平缓,那些恐惧被消化,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不行!”
舒言声音提高了些,眼里的痛苦挣扎让他呼吸粗重。
他不可能和鹿寒酥断了关系。
就算,就算如此,他们也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还没有挑明这些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平静,可以用平静的声音说出冷的话。
她是人类,可她为什么冷成这样。
“寒酥,我知道错了,我们还是朋友,还做朋友好不好。”
舒言低声哀求,他认定了鹿寒酥,认定她就是他要找的罗丽。
可是,现在她要跟他划清界限,打算远离他。
他受不了,失而复得,再次失去,他真的会疯。
哪怕只是朋友,只是朋友。
鹿寒酥蹙了蹙眉尖儿,不懂舒言那汹涌浓烈的情绪从何而来。
人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情。
“别来了,我不想见。”
她起身走进院子,不顾他的低求,不顾那颜色越发深的牵连。
她想了断因果,可舒言这般,她是不能善了了。
他如此偏执疯魔,伤人伤己。
总不能,是因为当初的手链,
鹿寒酥顿住,当初的手链似乎是她的玫瑰。
她的元神之力与罗丽不同,幻境编织,若他有思念,就会加重。
自己借罗丽的祈求来到这里,找回散落的元神。
她完全忘了。
只是想还他一个恩情,却忘了自己元神之力沾染过的东西,都会变得富有灵气。
那样,舒言如今变成这样都可以解释。
莫名的姻缘结,是因为她的一时过失。
心绪很乱,鹿寒酥只觉得头疼。
原本不该如此,却枉费时间。
她需要快刀斩乱麻。
‘你当真以为会有人爱你吗,哈哈哈哈……’
‘罗丽,你才是最该死的,你忘了吗?你才是最该死的!’
耳边刺耳的声音满是咒毒,鹿寒酥眼里掠过一丝冰冷,
“闭嘴!”
鹿寒酥不再平静淡然,眼里出现明显的怒气。
她不喜欢自己的决定被干扰,特别是恶心的东西。
“就算我该死,但死的是你。”
鹿寒酥扶着门框,手用力抓握。
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嵌入木框,眼里冷意聚集。
就算她该死,死得也不是她,而是他们。
这世上哪儿那么便宜的事,得着她的供养,还妄图杀她而代之。
“你们恶心,我杀了你们才是最好,免得你们去恶心别的生灵。”
鹿寒酥语带嘲讽,她要的是什么?
是他们全都去死。
‘啊——罗丽,罗丽!!!’
那声音被激怒,它显然没想到她即便不在原本的世界,还敢如此刺激自己。
“叫什么。”
鹿寒酥运转元神之力将它关起来,面上情绪全部散去,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