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喜捏了一下小鸣儿的脸蛋,“去吧,叫奶奶,阿娘和君裘哥吃饭。”
有肉吃小鸣儿非常高兴,帮着乔喜拿上了碗筷,出了灶房就开始喊了起来,“奶奶,阿娘,君裘哥吃饭喽。”
白米饭配红烧肉。
一家人围着圆桌正吃着,小鸣儿耳朵尖,像是听见了有人在敲门,他撂下了手里的碗筷,从炕沿上跳下了地,“好像有人敲门。”
小鸣儿一路小跑,很快就跑了过来,但他的身后却没有跟着人。
李云娘蹙起了眉,顺着小鸣儿往门口瞧,“鸣儿,谁来了?”
小鸣儿道:“是葛家婶婶。”他朝着门口瞥了一眼,“她不肯进来。”
李云娘放下了筷子,“你们先用晚食,我去看看。”
她打帘子出了门,没一会儿的工夫,门口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低哭声。
这位葛家婶婶柳氏,一年前全家从南边逃荒来到了李家村落脚,说起来整个李家村最穷的人家就要数乔家和葛家了。
乔家好在有乔喜能够想法子赚钱,但葛家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葛家大叔在逃荒路上患了肺痨,要靠汤药吊着命,他家里头还有个三岁的婴孩需要养活,家里时常揭不开锅。
俗话讲救急不救穷,葛家婶婶拖家带口的,家里没有个劳力,借了钱又无力偿还,导致现在很多村民们见了葛家的纷纷躲着避着。
家里的男人要常年吃药,今天晚上葛家大叔咳了血,家里没有钱抓药,柳氏这才求到了乔家来。
“嫂子,我实在是借不到钱了,这才厚着脸皮求上了门。”柳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啜泣道:“不知道嫂子能不能周转我些银钱,先给我当家的抓点药,不然……不然……”
“这……”
大冬天的,谁家赚点银钱也不容易。
乔喜冰天雪地还要走街串巷去卖豆花,小脸冻得通红,双手都生了冻疮,每一文钱都是辛苦钱,这钱拿给了葛家八成也是收不回来的。
可又想到自家也是苦过来,李云娘还是决定帮她这个忙,“葛家妹子,你等等,我进屋给你取钱。十文钱可够?”
“够了够了,多谢嫂子了。”
乔喜在屋里听得真切,早已经准备好了钱袋子,不等李云娘开口,她已经把钱袋子递给了她。
李云娘朝乔喜笑了笑,转身出了屋。
葛家的千恩万谢,正要回去的时候,乔喜从屋里走了出来,叫住了她,“葛家婶婶等等。”
柳氏转过头,哭红的眼睛看着乔喜。
乔喜快步上前,把手里的一碗肉递到了她的手里,“葛大叔身子弱,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吃食,这碗肉你拿着,回去给他补补身子。”
柳氏闻言,刚擦干的眼泪又淌下了下来。
她赶忙把那碗肉推了回去,“这可使不得,我刚和你娘借了银钱,怎能再拿你家吃食走,这天寒地冻,谁家日子也都不好过……”
“婶婶,您就拿着吧。”乔喜硬把那碗肉塞给了她,转身就跑回了屋里。
……
用了晚食,乔喜收拾好了碗筷,李君裘因为明天要回书院,担心几天不见小鸣儿会把今天学的三字经忘了,特意叮嘱他要多背书,等下一次休沐的时候可是要考试的。
小鸣儿应允一定会好好背三字经,李君裘揉了揉他的头,又和乔喜道了别这才离开了乔家。
临近亥时,一家老小就都早早地睡下了。
乔喜一如往常,趁着家人们都睡着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灶房。
今天收获颇丰,想比昨天来说多卖出去了一桶豆花,一天算下来,要比昨天还要多卖出了五十文钱,再加上的李云娘在村子里卖豆花的七十文钱,现在乔喜的任务进入竟然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做好了日常所需要的豆花,乔喜又遇见了新难题。
空间里所有糖类食品都不能用,要想制作甜豆花,难度可能会不小。
她退出了空间,看着小半罐子蔗糖,这些蔗糖制成糖水,也只有两三份甜豆花的用量,她今天粗略算了一下,从南边过来的工匠就要有十来人,这点糖水也不够用的。
乔喜想了半晌,忽然,看见了灶房碗柜里顶上放置的一个白布口袋。
她记得有阵子奶奶总是胃疼,李云娘给她找了一个偏方,每天空腹嚼十粒花生仁。
当时村子里就有村长家种了半亩地的花生,李云娘没钱买又不好意思去找村长要,就等秋收过后,领着乔喜和小鸣儿在地里捡些散落的花生仁。
乔奶奶吃了半个来月,果然胃疼的毛病就好了,家里还剩下小半袋的花生仁,也就搁在了柜子顶上再没有吃过。
乔喜踩着板凳,从柜子顶上拿下了白布袋。
袋子里果然还有不少的花生仁,因为冬天干燥,花生又放在灶房碗柜顶上,虽然搁了一段时间,但也没有发霉发潮。
乔喜将花生仁倒在一个木盆里,再倒进了凉水反复搓洗,一直到花生仁红色的外皮脱落,才将白胖滚圆的花生仁盛出来备用。
她就和着灶里剩余的一点小火,将花生仁倒进锅里,小火慢烤至花生仁熟透,再捞到了簸箕上拿到了院子里放凉。
冬天的晚上冷得厉害,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一簸箕的花生仁就凉透了。
乔喜将花生仁倒在砧板上,用擀面杖将花生仁碾碎,她将熬好的糖水和花生仁混在一块儿,自个儿拿了一根筷子,沾了一点尝了尝,既有花生的香,又有蔗糖的甜,甜而不腻,口味极佳。
她找了一个空置的瓦罐,将花生糖水装起来,留着明天卖给筑地上南方来的工匠们。
忙活完了这些活计,乔喜也有点乏累了,正准备回西屋里睡觉的时候,忽然瞧见小鸣儿和奶奶所住的东屋两起了烛火。
紧接着,屋里就传出了小鸣儿的声音,“奶奶,我好难受。”
乔喜听见了声音,赶忙打开了房门,撩起了帘子进了屋,瞧着小鸣儿在炕上翻来覆去的,忙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