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没有完美的犯罪,更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
凡是人为的事情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
张强说警察也是人,也会睡觉休息。
但他只说对了一半。
数千人的搜索确实在晚上停止了,但汪诚林的刑警队可没闲着。
无论是上级给的压力还是舆论的压力都让他们夜不能寐。
“头儿,盐店和姚家交界处传来消息,说8号晚上,准确的说是9号四点的样子,有村民看见了两个走夜路的人。”
汪诚林正半躺在椅子上小憩,旁边凳子上的一碗面条还冒着热气,几根傲娇的小肉丝儿还闪着光。
他的得力干将高成在他耳边汇报道。
“走!马上去看看。”
汪诚林像打了鸡血瞬间从椅子上弹起。
“老周!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当然!”
周全才放下面碗,抹了抹嘴跟了过来。
晚上十点多,十几号人开进了盐店和姚家交界的元宝村。
土马路只能到村背后,一行人还走了二十来分钟山路。
村民秦全友家聚集了不少人。
村委的,还有管辖派出所的人都在。
汪诚林一行到场,大家纷纷让开空间。
“秦大爷,你莫紧张,你仔细回顾一哈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情况!”
汪诚林充满了期待。
“是嫩个,我有屙夜尿的习惯,那天晚上可能有四点多钟了。我起来屙尿,看见门口有两个走夜路的人。”
“你在哪个位置屙的尿?带我看一下!”
“来嘛!我家茅屎在屋当头。”
秦全友70十来岁,身子骨硬朗,为人也忠厚老实。
他领着汪诚来到茅坑处。
“高成,你带几个人去门口!”
“汪队,我也过去吧!”
周全才主动请缨。
没一会儿他们一行便走到了门口。
“汪队我们到了,是不是这个位置?”
高成的闪着手中高强度的手电筒。
“秦大爷,是不是那个位置?”
“没对!那里算是我们这里的大路了,再往下面一点,我感觉他们应该走的不是正常的路,可能是踩着菜地走的。”
秦全友很确定的说道。
“高成,往下面移动四五米的样子,看看踩地里有没有痕迹?”
高成本想扯着嗓子喊两声,立马又收住了,他轻轻地在对讲机里指示着。
“秦大爷,你看到的确定是两个人吗?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确定是两个人,一高一矮,矮的走在前面。没听到他们说话,他们的电筒一会儿亮起,一会儿又关了。”
“看清楚是男是女了吗?”
“这个我没看清楚!”
“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们不是平起走的,是斜起往左边沟脚走的。”
秦大爷本地口音很重,但讲得很细。
“汪队,菜地里发现了痕迹,你下来看看。”
对讲机里高成的声音也压低了。
“谢谢你了秦大爷,还有乡亲们,打扰你们了。你们先休息!”
汪诚林道谢完只叫了村支书秦世立一起。
门口的菜地种了不少蔬菜,茄子、黄瓜、西红柿、海椒等。
他们沿着菜地探索了好一阵。
找到两根烧烤竹签子,两个咬了一口还没有熟透的西红柿,五六个黄瓜采摘的印记。
“秦书记,下面是哪个村?”
“下面是牛角村。”
“牛角村对面黑压压的,是山么?再过去是哪里?”
汪诚林扬起手电筒射向对面。
“是,对面也算是五子山一脉。牛角村再过去就是另个一个镇了。”
“老周,你怎么看?”
汪诚林若有所思。
“这两根烧烤竹签,看着不是很陈旧,和那天晚上他俩买烧烤带走的经历可以关联上。”
周全才闪动着智慧的眼神。
“秦支书这几块菜地是哪家的?你带高成马上去问问这几天有没有摘过菜?”
汪诚林没有表态,但他心里似乎和周全才不谋而合。
“这两个人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狡猾,他们很会掩饰,也极具反侦查能力。连走的路线都有所防备,有多少人能想到他们会这样走路呢?大晚上的电筒还停停歇歇,很显然是在尽可能的隐藏自己,同时又迷惑别人。”
“是的!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么棘手的犯罪分子,尤其对自己进行毁容式的变脸,这简直闻所未闻啊!”
两人都一脸沉重。
没多久高成回来了。
“头儿,这几块菜地的主人说这几天只来摘过海椒,并没有摘过番茄和黄瓜。主人家也发现了被偷了些菜,还骂过!”
“走吧!兄弟们,胜利的曙光出现了!”
汪诚林言语中变得自信起来。
“大家辛苦一下,沿着这些痕迹和还能辨认的脚印,咱们也走一遍。”
“另外,大家务必提高警惕枪都上镗!”
十几个人的搜捕小分队悄然拉开。
张强深一脚浅一脚也悄悄进了牛角村。
手里明明有手电筒却又不敢一直亮着。
“妈的!终于要到头了!”
他选了一家距离较远的单家独户。
站在门口,他像是得到解脱一样。
汪汪汪汪!
两条忠实的护家狗可没闲着,它们拼命的招呼着。
没一会儿,屋里亮起了灯。
“是哪个?”
屋里女主人黄泽兰隔着门大声问道。
“老乡,我是白天在这边搜山的武警战士。刚刚值完班又渴又饿!能不能讨口水喝?”
张强是只邪恶的狐狸。
他脑子不算笨,用自己臆想出来的理由试探着善良的黄泽兰。
他冒充的身份也是让人降低了防备。
“哦!那你们辛苦了哟?人抓到了没有?”
“没有!不过一定会抓到的。”
张强在门外听得胆战心惊。
“哎呀!武警同志,我男人不在家,不太方便。”
黄泽兰隔着门洞往外瞅了几眼,发现他并没有穿迷彩服,心里起了些疑心。
“老乡,没关系,我不会打扰你,我喝口水就走。”
“同志,我实在不好出门,毕竟我一个女流之辈,确实不好得!这样,偏房就是厨房,只有个简易门栓。你用脚蹬开就行,厨房里有干净的水,还有吃的。你随便用就是了。”
黄泽兰说话间又打开了路灯。
“好的,老乡,谢谢你了!”
张强见外面开了灯,快速窜开。
狗子哪肯放过?围着他疯狂的招呼着。
砰!
他猛的一脚踢开了偏房的门,手电筒扫了一下,上手取下了厨房的电灯泡。
“同志,你不嫌弃的话自己做点吃的,米面都有!”
黄泽兰很机警,她在里屋一路跟到和厨房连着的房间。
拉开灯后下意识的去紧了紧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