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肉长的,但也是善变的!
有的人会越变越好,而有的人却坏到了骨子里。
胡仕慧对杨小军的认知还停留在几年前的情情爱爱中。
她对他极深地情感也还停留在嫁人前两天在村西头的草垛子里。
她怎能知道?如今的杨小军早已今非昔比。
再也不是曾轻那个仪表堂堂,满脸正气的好情郎。
“慧慧,你先吃饭,吃完了,我陪你回家找杨三算账去!”
他们在镇上小饭馆里点了几个菜。
回锅肉、木耳炒肉、闷豆腐、肉片汤,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杨妙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兴奋地往嘴里送着肉。
“算了!小军哥,我不想回那个家了!对了,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听说你结婚了,后来你老婆又走了,是怎么回事?”
胡仕慧没什么心情吃饭,焦急地打探着杨小军的情况。
“没怎么回事!还不是因为我心里想着你啊!咯咯咯。”
“骗人!你就不能说句实话么?”
“哎!人家嫌我家里穷,说我们这里地不好,都是零碎的山地,烤烟都不好种。所以三天两头吵架,然后就跑了。”
“那你怎么不把她找回来?”
“找什么找?反正又没有领证,人家看不上,我也不将就!再说我心里不是还装着你吗?”
杨小军暧昧地望着她。
她也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表象都是灿烂而又美好的,谁又能看到那藏深处的阴暗呢?
他又怎么会告诉她,他赌光了家里不多的家产,还打断了老婆的肋骨呢?
“我才不相信呢!你要是想着我,当初就应该娶我。现在我不完美了,配不上你了!”
她嘴上说着丧气话,心里却很美滋滋。
“慧慧,我是认真的!我心里真的还想着你。那年在草垛子里,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美好。你现在过得不好,要不然跟我过吧?”
他趁势握住了她的手。
“小军哥,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又不是大姑娘了,早就是残花败柳,而且还带着孩子。”
她满脸红晕,娇羞的缩回了手。
“我不嫌弃!再说你的完璧之身本来就给过我了。我喜欢妙妙这个孩子,我会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她,保护她。”
他没有放弃,一边再次握住她的手,一边又轻抚着杨妙的头。
“小军哥,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若有半句假话,我甘愿受天打雷劈,不得好......。”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小军哥我相信你!”
她忍不住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慧慧,你是答应我了吗?”
他眼神里露出莫大的惊喜。
“我,我,我也不知道!.......。”
“慧慧,跟我走吧!离开这里,我们去省城,一起过快乐的好日子。我保证会好好对你,给你幸福的生活,绝对不会像杨三这个烂人天天打你。”
“可是他如果找来了怎么办?”
“你们有没有扯过证?”
“没有,就办了酒席!”
“那没事!你放心吧,他敢来找你麻烦,我弄死他!”
杨小军三言两语就拨动了胡仕慧的心弦!
一来她确实对这个初恋情人用情很深,二来她内心最清楚,妙妙究竟是谁的孩子?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历经苦难之后,总会理所应当的去抓住某根救命稻草。
他们根本不会去理智的分析这根稻草存在的合理性。
只觉得这颗稻草的降临是上天的恩赐,全然不顾有些稻草是会成为割伤自己的利剑。
胡仕慧满怀希望的跟着老情人杨小军去了筑城,在她憧憬着未来一片光明和幸福时。
灾难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她的头上。
冬月十七,筑城湿冷的天气零星飘着几片雪花。
杨小军带她娘俩吃遍了筑城的美食。
肠旺面、羊肉粉、酸汤鱼、丝娃娃等让胡仕慧觉得终于找到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
“慧慧,你和妙妙先洗漱一下,她累了一天,早点哄她睡觉!我下去买点手撕豆腐来吃。”
杨小军温柔的向胡仕慧眨了眨眼睛。
“嗯!少买一点,我等你!”
她脸上飘出绯红,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里畅想着今晚的温柔乡。
可下身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
一切表像都是朝着美好的生活在演进,可现实却是残酷的。
冬月十八,当胡仕慧在美梦中安然苏醒时,发现身边的爱郎和女儿都不见了踪影。
起初她还以为杨小军怕孩子饿了,所以带孩子出去吃东西了。
她羞涩的揭开洁白的被褥,虽然丝丝冷空气灌进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看到自己光溜的胴体,娇羞中又荡漾起些爱欲来。
回想着昨晚杨小军温柔的点滴,她不由得痛恨起杨三来。
杨三变态的折磨着她的身体,杨小军却温柔得像水流,让她不但没有痛楚,还旖旎阵阵。
“老天啊!真的感谢你,又把小军哥送到了我身边!我的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她甚至双手合十感恩着上苍。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十二点,旅社老板来问她续不续房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一夜风流快活,让她从天堂瞬间跌倒地狱!
两个月后,警察抓到了杨小军!但妙妙则早已转了几次手。
法庭上,胡仕慧吼出了那绝望得让人心碎的一句:
“杨小军!你这个畜生,拷沙灌,冷炮打的!妙妙可是你的亲闺女啊!”
杨小军良心未泯,最终悔悟伏法,交代了他近几年人贩子的罪恶经历。
妙妙被他以五百元营养费,转手给了一个西北口音,自称二嬢的中年女人。
可一切都为时以晚..........。
“杨小军,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胡仕慧喃喃地轻声骂道,泪打湿了被辱!
这段痛苦的往事让她戴罪负重前行了13年,家破了,人没了,自己的人生也彻底毁了。
欲望之下,不论男女,不论高低,不论贵贱,一旦沾染上孽字!
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第二天,韩智恩起床时,发现胡仕慧已不再床上。
“仕慧!”
她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话刚出口,便见胡仕慧蜷缩在沙发上,轻鼾阵阵!
“哎!”
韩智恩不由得叹了口气,拿了床薄毯轻搭在她身上。
她理解她的自卑和不安,但又难以改变!
胡仕慧的遭遇显然是不幸的,但她的执着和毅力又是让人敬佩的。
赎罪或追寻心境安宁之路,她压根就没有底。
她只是在用这种近似折磨的方式去换得良心上的慰藉。
就像她自己说的:
“只有在路上,她才不会痛苦!才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