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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名(1 / 1)


杨玄琰葬礼。

杨钊来杨府吊唁。

他父母死的早,早就没人管教他了,平时跟叔父一家走的并不近。只不过自己在新都县尉做官刚刚到期,正在等待吏部的安排,人在剑南,好歹去给亲人上炷香。

杨玄琰虽然获罪而卒,可也在蜀州为官多年,丧礼上,说不定能遇到贵人,寻找转机。

杨家的几位姑娘,个个出挑漂亮,只是家中没有男子,一应事务,照应起来,手忙脚乱。

杨钊一来,便帮杨玉瑶负责奔走采买,招呼客人,想到什么,便给姐妹们提个醒,倒也确实有做哥哥的样子。

一家人四下飘零,最后剩下杨玉瑶一人,孤单地坐在院子里,回想父母姐妹的身影,仿佛还出现在家里的每个角落,一转眼,却阴阳两隔,天涯沦落,再相见,遥遥无期。

有人敲门,她打开一看,是杨钊。

“吃过了吗?我在街上买了些。”杨钊举起手里提的东西,礼貌、温和地对玉瑶笑着,夕阳下,他的身影大挑,面庞英俊,杨玉瑶欠了欠身,让杨钊进来。

葬礼上剩的碎茶底子,杨玉瑶全部倒在罐子里,开水冲了,倒给杨钊喝。

“晚上吃的这样浓,你是怕我睡着吗。”杨钊一边喝,一边对杨玉瑶说。

杨玉瑶嘴里嚼着他买的糖饼,道:“说什么呢,你睡不睡,与我何干。”

杨钊用他一双睫毛浓密的眼睛看着杨玉瑶,问她:“我睡不睡?与你没有关系?”

杨玉瑶被他盯的脸红,故意装作看不懂他的眼神,道:“父亲已经入土了,谁还要你守夜?”

杨钊摇摇头笑笑,女子嘛,不与她一般计较。她已经许配人家,也不适合发展出超过兄妹的关系。“我最后来陪陪你,听说上面要把我调到河南去,今后再见,不知何时了。本想约你去城中的馆子,无奈我囊中羞涩,请不起你,只好买点小吃过来,妹妹见谅。”

“河南府,那么远,你过去了,吃的住的能习惯吗?”

“习不习惯也要去的。像我这样,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人,去哪不是一样,再说朝廷给我一份俸禄就不错了,我有什么可挑的。”

“我见哥哥行事才干,不像无能落魄之人,何不在本地置一产业,娶妻生子,安度余生呢?”

杨钊看着杨玉瑶的脸,她的眼珠像小动物一样湿润、清澈,总不能告诉你,我吃酒、赌博把身家败光了吧,杨钊心想,他笑笑,故作洒脱地对杨玉瑶说:“实话说吧,我没钱。若有钱,谁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杨玉瑶望着杨钊,问他:“哥哥真的,只是差一点钱吗?”

杨钊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心虚地点点头。

杨玉瑶起身回了屋子,过会儿怀里抱着一个布包出来。

皇帝昏庸,宰相专权,政治斗争残酷的情况下,人才凋零,一支新的力量走上政治舞台。本名杨钊。父亲是个小官,母亲是武则天男宠张易之的妹妹,他跟杨玉环是同一个太爷爷的孙子,小时候父母死的早,他父亲这边长相很好,母亲那边长相也很好,所以他也是一表人才,没人管教,没怎么受教育,经常赌博,喝酒,借钱,自己则是酒鬼、赌棍和色狼,据说跟杨玉环的姐姐(后来的虢国夫人)关系暧昧。这个家伙出身既卑微,品行又不佳,临近不惑之年也没能混出名堂,只好娶了个从良的妓女,凑凑合合在成都过日子。他文的考科举不行,只是走武的去当兵,再部队里官屯田的工作,但是他的长官兵部喜欢和重用他,他在赌场那里额算计的本领用在工作上,也把屯田工作做的有声有色,他拿着业绩去找长官邀功,没想到挨了一顿打,但是后来也在剑南都护府做新督县尉,八品官,可是任期结束以后既不能升官又不能调动,就只能下台,虽然可以向吏部重新申请任命,可是等待期间就没有收入了,杨玄琰和杨钊其实不亲,虽然也在四川,但是并无交集,四川豪门鲜于仲通帮了他,把他当成门客,供吃喝,并且相信他能飞黄腾达,就在这个时候,杨玄琰去世了,所以他去参加吊唁,跟虢国夫人认识并有了一些私情玉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安家,但是他拿去赌了,结果赔个精光,他已经40多岁了,漂泊半生,看不出一点前途来,可是就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天宝四载,宫里传出来喜讯,杨玉环当了贵妃,一打听,三个姐姐都已经去了长安,两个亲叔叔家的哥哥也去当了大官了,但是等不到自己的诏书,非常郁闷,寄人篱下的漂泊,使他心生悲凉。章跟李林甫关系不大好,怕李林甫算计他,他希望在宫里找一个靠山,正愁一件事,长安四处寻上好的布匹“春绨”,官家的买卖,谁不想做,章担心李林甫觉得他能力不行,搞走他,想跟李林甫攀关系攀不上,就想到杨贵妃是四川人,要是通过老乡的关系跟杨贵妃攀上关系,不也就有靠山了么。但是怎么才能打赏关系呢,他就想到鲜于仲通,因为他是手下,支节度使,还是有钱人,门路广,认识很多有钱人,鲜于仲通将杨钊介绍给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说自己只是在四川混得开,顶多是地头蛇,我没见过大阵仗,搞不好要办砸,但是大人看得起我,我就推荐一个人,他是贵妃亲戚,还能说会道,思维敏捷,会搞关系,所以章仇向朝廷打报告,推荐杨钊为剑南节度使推官,然后放在自己身边培养感情,培养的差不多了才把心事说出来,想让他办两件事,一十派他送一批蜀锦过去,二是如果得到机会,还请替我拜会杨贵妃,告诉他如果四川有什么事需要办,我肯定尽心竭力,你到长安一路风尘,很辛苦,我也给你准备了盘缠,放在郫县了,够你路上一两天花销的,你先到郫县拿上盘缠,再去长安,拖他进朝廷,杨钊工作不顺心,被打压,被看不起,乐意至极,一心想去长安飞黄腾达,还许诺跟章有福同享。

杨钊到了郫县,在章节度使的亲信手下歇脚存货,杨钊看到给他准备的盘缠都看傻眼了,这哪是一两天的路费啊,这是四川最又名的东西啊,加上来价值超过百万啊,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心花怒放,日夜兼程,来到了长安。杨钊谢过就来到了长安,先去办公事进献了丝织品,第一件事妥帖地办完了,然后他拿着这些特产,去拜会了三个姐姐,每到一处,都说是章仇公派我来拜会的,三个姐姐好高兴,再进宫,就说章仇的好话,很快,章仇就被提拔到中央担任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杨钊不辱使命,把答应章仇的事情办好了。他对玉瑶有愧疚之心,拿出一半的钱财都给了虢国夫人,她刚刚死了丈夫不久,正在寂寞之中,一看杨钊混出来了,有跟他开始联系,跟玉瑶的重温旧梦,不但是情感投资,也是政治投资,她最漂亮,再玄宗心里的地位也很高。她在皇帝面前推荐了他,说她一个哥哥来到长安了,擅长玩这个,来宫中一起玩樗蒲,掷色子,他计数准又快,每一轮结束,就把其他人输赢和钱数算的清清楚楚,皇上看他那样,夸他时个好的度支郎,问他愿不愿意留在长安,他说当然愿意了,他就跪下来求陛下,还请陛下多多栽培,所以一高兴,提拔他做近吾兵曹参军,虽然官职不到,但是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并且给他一个金吾兵曹参军的官。金吾尉的小官,还是八品,杨钊在宫中行走就自由了。他知道自己是靠的贵妃的关系,因此很小心地跟身边的人处关系,也想办法接近权臣李林甫。他的同事告诉他李丞相是什么样的为人,他也就知道非常小心地察言观色,甚至装傻卖萌,李林甫一开始没看上他,觉得他一个贵妃亲戚,不足为奇,并且因为他是贵妃的人,还有意地跟他比较和颜悦色,他也聪明,做事让李林甫放心,没有对于权势的追求,就是干活,听话,让干啥干啥,所以短短3年的时间,他就做了给是中(门下省的政务官员,负责审核诏令的)兼御史中丞(御史台的实际长官,负责司法监察),五品官,还兼领了一批使职(特派员),借助皇帝的权力与各种人打交道,整合国家各种资源得权力,他使财政领域得使臣,并且人人都得巴结着,为了帮李林甫处理政事,帮助他打击太子集团,杨国忠敢想敢干,以及保持李林甫知道后宫和皇帝的一些私密信息(虢国夫人提供信息)。李林甫觉得杨国忠没多大本事,顶多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小混混,还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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