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飞扬虽然没有说话，但老爷子看得出来，这招很有用。
梦是反的，他在国外做的那场梦，一定不会发生。
季飞扬是季家的人，生死都是。
原本就是回来把他接到国外去的，时间到了他不走，他有的是办法，但季飞扬要是自愿跟着去的话，会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不会造成爷孙的隔阂。
“烟还有吗？给我一根，”老爷子接过他递过来的烟盒，里面正好剩一根，“借个火？”
“你小子，钱没有，抽的烟还不错！”老爷子也不催他，让他慢慢想，他有的是时间等他的答复，并且已经有些许把握。
季飞扬听不得恭维的话，舌尖抵出一丝烟雾，慢笑，“你老人家只怕是在国外待久了，好坏都分不清了，你到说说这十来块的烟不错在哪儿？”
季老爷子只笑，没回答，手里拿根烟也没放进嘴里。
带着醉意的人还是把话听进心了。
效果不错。
“你们在干什么？”少年的声音有几分凌厉，大步迈着步子迎着月光走进来，双手斜插进裤兜，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脸上挂着浅淡的笑，眸子里却透射着浓浓的冷意。
宋元移开护在俞子衿腰上的手。
俞子衿慌忙从宋元身上起来，手里的电筒掉在地上，光直直的打在季飞扬身上，简单的黑色T恤搭配牛仔裤，脸上散着些许红，该是给他们过生日喝了酒，“电路出问题，所以”
她看着宋元，正慢悠悠的从地上坐起来，约莫是摔倒的时候磕在腰上了，俞子衿话没说完，就要伸手去扶他，“没事儿吧？”
季飞扬先一步横在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将俞子衿伸在半空的手推回去，“我来。”
“喔”她规矩的站到一边，季飞扬一把捏住宋元的手腕，毫不客气的将他拽起来，“没摔残吧！嗯？”
季飞扬捡起电筒塞到俞子衿手里，命令“照好了”
他扶正椅子重新踩上去，对着电箱拨弄几下，霎时网吧就亮堂起来，“没那本事就别揽这瓷器活，当心触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似关心，实则阴阳人。
宋元揉着腰，存心逗他，“子衿啊，你过来帮我看看破皮没有”
说着就要掀衣服，季飞扬咬着后槽牙，跳下椅子大力按住他的手，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老子帮你看！”
“嘶～子衿你去看看，好像有人来了。”
“好的老板。”
俞子衿收到命令哒哒哒的跑回收银台，的确有人。
季飞扬还捏着他的手不放，天知道这孙子使了多大的劲儿，手骨都要给他捏碎了，“操，季飞扬你他妈想谋杀啊！”
少年松手，话语刻薄低冷，声音又冷又狠的响彻这个小房间，“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老子就废了你。”
宋元见他较真儿了，觉得没意思，“放心吧，不会和你抢，老子不爱这款儿！不过，你这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
“关你毛事。”
“啧啧～还有两副面孔呢！”在人姑娘跟前主打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在他这儿就原形毕露，张牙舞爪了是吧，“大晚上的你来干什么？”
“老子不来，怎么能看见这么一出——”
宋元截住他的话，“得，这事儿现在翻篇，可行？喝了两口酒，分不清东南西北好赖话了呢怎么！”
季飞扬给他上完跌打损伤的药才回柜台找俞子衿。
假装头疼往她边儿上凑，视线落在宋元碰过的地方，心里就是不得劲儿得很，俞子衿推他不动，说去给他找药他又不放，手骤然间掐在她的腰侧，耍起酒疯来没完没了。
俞子衿动作不敢太大，怕引人注意，只得低声唤他，“你松开，掐疼我了！”
“季飞扬，你别疯了！赶紧回家去睡觉，大晚上的你还跑这儿来干嘛！”
他恶劣的抱她，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魅惑，“干嘛，嫌我打扰你们了？喜欢他吗？嗯？”
俞子衿只当他在说胡话，“你别瞎说了好不好？被老板听见，我会很尴尬的，这兼职这么好，我还不想回餐馆洗盘子。”
靠在她肩上的人这才罢休，轻笑出声，“俞子衿，我要是当你老板，你是不是也离不开我？”
“工资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这么缺钱？”
“缺啊”
何止缺，都快穷凶极恶了，俞平欠一堆外债，要债的电话都打到外婆那儿去了，害她整夜睡不着，本来人已经上了年纪，这阵子白头发疯长。
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本该是享福的年纪，还在为儿女操心。
“偷偷告诉你，我接了个单子，给人弄英语字幕翻译，薪资不错哦，等钱到账我请你吃饭”
季飞扬一直都觉得俞子衿学习很努力，是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种。
她看的那些英语典籍啥的，季飞扬一个都不懂。
而且英语是需要听的，她耳朵不好，但都有在坚持听。
季飞扬双手轻轻的捏她的脸颊，“俞子衿，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跟你说读书可是成本最低收益最高的投资，不亏哦，要不要考虑——”
他又重新赖在她身上，想都没想就说“不要”
“俞子衿，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推他的头，推不动“怎么了？”
“好香”
“季、飞、扬，你又开始不正经了！”
“本来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而且——真的好香”他上瘾一般的抵着她的头，闻不够，她身上的味道，“茉莉花味，甜的……”
俞子衿不解，抬手闻了一下，就是普通的沐浴露的味道啊！所以他到底在发什么疯！“季飞扬，你是臭的，一股烟酒味儿，不好闻。”
“是嘛”他几乎要扑在她身上，俞子衿麻溜的躲开，不在挨着他，不停催促“快走快走，别在这儿闹了！”
他想把人抓过来再抱会儿，反正她都觉得自己在耍酒疯，也不会真跟他生气。
“老板！怎么又断电了！”一晚上断两次电，这网吧迟早得黄！“能不能行了！”
“走不成咯”黑暗中，少年抓过姑娘的手，禁锢在身边，拉着她往供电室走，朝躁动的人吼了一嗓子“别他妈瞎嚎，正在修。”
“怕黑吗？”
“不怕啊”
季飞扬稳稳的踩在椅子上，仔细检查电箱，一眼看出问题所在，“有点复杂”
“你小心点儿，不然还是等电工来吧”
“能搞定，去拿把电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