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吧。”包厢里安静了半晌,叶清墨轻轻抬起头看向小二。此刻,小二也看不出她的神态是怒还是悲。
“哎,后来吴中怀对外声称念及下属这几年劳苦功高,又思女心切,就当场无罪释放,还把当天抓起来的二十来名溧阳县衙的衙役都一并放了。只可惜那一个个青壮年,被关了一遭都已是伤痕累累。
吴中怀为了安抚百姓,还特地为许大人雇了一辆马车找来了些吃食送许大人,和许小姐的尸体回溧阳。一干人等,死的死,伤的伤,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却变了另外一番光景。
许大人听到当场释放,也并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都痴痴呆呆,任由着手下人把他和许小姐的尸体抬到马车上。马车在江州长街上走了没过一会儿,百姓们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了一阵又一阵凄厉的哭喊声,一个个都听的毛骨悚然,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自己抹把眼泪。”
小二看二位公子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江州回溧阳的路程需要三天三夜,而许大人他们一行人都伤的不轻,所以走的很慢很慢。没到一天时间,一位恰巧从江州赶路去溧阳县的百姓经过一座山坳的时候发现。。发现。。”
“发现了什么?”沁儿着急地问道。
“发现许大人一行人全部被杀死在了山坳里,一个个的,都没有一个是全尸。”
“混账!”叶清墨再也憋不住气,把手上的杯子朝地上砸了下去。“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怕许文智告状告到朝廷里。”
“公子,百姓们也都是这样想的呀,但是没人敢这样说呀。甚至有些胆子大的老百姓还去看了许小姐的尸首,发现,发现许小姐已经怀了身孕,且是被活生生乱棍打死的。”小二说到这儿,惊悚的表情在脸上一丝丝冒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悲伤。
叶清墨用手狠狠地抓住桌沿,冷冷地开口,“很好,吴中怀!很好,吴少桓!”
小二暗暗瞧了一眼这个戴面具的少年,虽说他的穿着打扮只是一个富家公子的样子,但周身散发的气势确是普通富家公子比不上的。
“那苏二公子呢?他就没为自己的未婚妻子一家做些什么吗?”沁儿好奇地问道。
“哎,怎么没有呢。这苏家二公子为了许小姐茶饭不思的,连那一年的科考也放弃了。后来,他听说自己丈人一家在路上被山匪所害,哦,对,这山匪所害是江州府传出来的。
苏二公子当然不信,他瞒着自己的爹娘就要去北渊城告御状,可是,可是就因为他这个决定,害死了他全家呀。”
“全家?从何说起?难道吴中怀丧心病狂到把苏家灭了门?”沁儿再也坐不住了,跳起来就问小二。
“公子说的正是。老的小的,无一幸免”小二垂着头,暗自抹泪。
“这天下莫不是要姓吴了?”叶清墨冷笑一声。
“公子,慎言!”沁儿被小姐的话吓了一跳,赶忙说道。
‘姓吴,那倒是不可能。那北渊城中,可是还有一个呢。若不是他在后面撑腰,这吴中怀岂敢如此张狂。’叶清墨心里不屑地嘲笑一声。
“既然如此,恐怕后面上任的县令也不敢插手查清此事吧。又或者,这县令就是吴中怀的人。”听完叶清墨的话,小二惊讶地抬起头,
“虽说不甚明确,但却也有人看到过这溧阳新县令江赫与吴中怀来往密切。”
叶清墨静静地喝着手中的茶,不知在想什么。但过不了多久,她就重新开口:“好,这件事我知道了。想必除了这件案子,那吴少桓平时也没少在江州城作恶吧。”
“这小霸王平时仗着自己亲爹的势,看到好看的女子就直接掳进府中,玩腻了就扔到郊外自生自灭,他手上光女子就有不少人命。”小二咬牙切齿地回答叶清墨的话。
“那今日是谁在府衙告状?今日又是怎么一回事?”沁儿继续问道。
“今日,今日是那城中富户高世远高员外家的小姐敲的鸣冤鼓。”
“她为何击鼓?”沁儿说道。
“哎,这说起来又是一桩悲凉的案子。公子看江州府衙气派吧,那这些银子哪儿来呢,还不就是老百姓头上还是江州这些富户手上搜刮来的。
高老爷是江州城有名的富户,名下产业众多,为人又乐善好施,百姓们都很敬重高家。而高老爷的独女高静怡,年芳十五,也是一个美貌出众的妙人儿。但因为江州人都知道吴少桓的恶名,所以不管是富户还是普通百姓都不敢让自家妙龄少女上街,也不敢向外透露自家女儿的才情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