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川惊讶无比:“殿下,你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上一次订下婚约时,大尧国准备送给宇文澈风的贺礼是国宝法器十方画境?”
宇文川有几分茫然的摇摇头:“我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叶言学眸光更深:“宇文焱一直都知道!我想他早在上一次宇文澈风的婚约时就知道大尧国有这么一件礼物,是可以把人的所思所想展现出来的!他一直极力迎合与阿吉莱的婚事,我想就是因为这个。”他转头盯着宇文焱的眼睛,很严肃地说道:“我猜,假如不是焚林突然起了战事打乱你的计划,傲月宫老早之前,在它还未受到那么严重的创伤前,你会在那次的和西北雪境的结亲大典上,当着万众宾客的面,做和宇文川一模一样的事!”
宇文焱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叶言学又问宇文川:“关于傲月宫的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宇文川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宇文焱,“是你?根本不是我偶然发现的!所以是你用血咒的残卷引导我发现了绝佳公子之间的血缘关系?!”
宇文焱年轻的面庞看上去不过二十,可到现在,他的所作所为才真正让周围人感到胆寒。
面对宇文川的质问,他从容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没有一丝波澜地说:“我提醒你,是希望你趁早离开,你是一下个被做成‘药’的人选。”
这时,那边的鹌鹑,单眼赤色的安命激动地喊了起来:“他,他没有杀那些人……那几个宇文公子没死!我……我误会了,但后来,后来我就知道了!”
叶言学对安命的转变并不意外,因为昨天他和掠景知道了宇文澈风幽魂的存在,就说明通幽冥道的半个地藏族安命也看到了宇文澈风,所以他才会一改对宇文焱的怨恨,转而把矛头指向宇文怀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宇文川怒了。
宇文焱终于没再躲闪,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是。死在焚林的宇文嗣、宇文意和宇文瀞其实还活着,他们是下一批‘药蛊’的人选,所以我在焚林时趁乱把他们制伏后藏了起来。但对你没机会下手,只能想别的办法。”
叶言学俊脸一黑,跳起脚来:“就在我眼皮底下一边打焚林还要一边还藏人吗?!你还真瞧不起人啊宇文焱!”
“所以……”宇文川声音颤抖,“如果不是我和阿吉莱的假死打乱了你的计划,你还是会在成婚大典上揭开傲月宫的秘密?”
“是。”
“这个魔种潜入傲月宫被长老察觉,也是你把我和阿吉莱的假死推到他身上,以抹掉我的破绽,所以他会和我一起被藏在澈风大师兄的旧殿里?”
“你的假死药没有破绽,但尸体也可以炼蛊,掌门一定会用你的身体,所以我会把你偷出来放在那。”
这下,从叶言学踏入宇文傲月宫以来看到的大大小小的谜团全都得到了解答,原来在宇文一族深藏的肮脏秘密背后还有这么一个几乎登到巅峰的反叛者,而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不是为了最终毁掉这个地方!
“不愧是未来的傲月宫当家人。”叶言学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在宇文氏身后运筹帷幄,心思缜密,不动声色间假借他人之手将傲月宫的百年基业推翻。实在是……神人!”
宇文焱微微错愕,然后垂下眼帘。
叶言学说对了,但也错了。
宇文傲月宫煊赫百年,要想摧毁它谈何容易?仅靠一人的筹谋就把这盘根错节的豪门世家连根拔起,这其中隐情与艰辛,又怎么能草草用一句智谋绝顶就概括的了呢?
谁又是一个天生的阴谋家呢?
只是浮世无常,他把自己逼上了这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