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施予压着怒火，声音寒冷地问：“水川玄妖一族还在供奉救世之主吗？”
这水川玄妖一怔，点了点头，“是，还在供奉。只是不知尊驾是何人？”
“《天道浩渺录》。”乔施予一字一句。
这水川玄妖骇然：“尊驾是神书修出的人体？”
乔施予无心再与他废话，声音冷得不像话：“你们水川玄妖这代的族长呢？”
这男子沉默了一会，抬手将两人引到河水的漩涡处，“既然如此，神书前辈、不详人前辈，请到我们族中与族长相见。”
乔施予怕水川玄妖耍什么阴招，半天没动，反倒是掠景干脆地一下飞了进去，气得病秧子一歪，掠景和叶言学也不知道谁像了谁，都是行动快过脑子的笨蛋！
他沉了沉眼，只得赶快跟上了她。
河中的漩涡是一条结界通路，通向双水山脉下的妖泉，三人进入水中并未沾湿，脚踏在一个水幕屏障中，周围场景忽变，下个瞬间就到了一片拱形的水溶洞里。
带他们来的水川玄妖恭敬地说：“因为我们一族居于水中，害怕二位贵客多有不便，就请您们在这结界内稍作等待，我已经传族人去请族长了。”
乔施予不客气地对掠景道：“一会我先说话，你等等。”
掠景不吭声算是准了。
少时，一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水川玄妖穿过水幕的屏障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男子仍是近乎透明的白，修长的身体被一件水草绿的纱袍笼罩，生着一副文质彬彬的好相貌，但眉眼依稀能分辨出一股阴森妖气。
见他来，引掠景他们进来的那个玄妖立刻颔首行礼，叫了句：“族长。”
这年轻的男子没回应他，只是对着掠景和乔施予道：
“不详人前辈、神书前辈竟然屈尊来到我们水川玄妖一族陋地，真是有失远迎。”他妥帖地行了个双手合十的礼，然后规规矩矩地说：
“在下水川玄妖一族现任族长：午炀。不知二位大前辈所说的关于我族至宝水川精魄，是谓何事？”
乔施予的身体风烛残年，但此刻依然站直了身子，没有泄露出一点羸弱来，他强撑着如常的面目，开门见山地说：
“《天道浩渺录》是救世之主熙照剥皮所制之书，我是救世之主的造物。你们一族既然依然供奉救世之主，就应该知道世上万物对那位大人的亏欠。如今报恩的机会来了，救世主大人已经转世，今生他需要你们一族的水川精魄帮他重生断肢，你们作何打算？”
其实在乔施予的心中，别说一个区区的水川精魄，就是要水川玄妖全族的命，它们也该立刻给，可他行走世间这么多年早已看穿世上万物的心肠，如今也只能问出一个作何打算。
这水川玄妖似乎没有想到乔施予会说的这样直白，一时愣住了。
“你别告诉我你们不愿意！我只问你一句，救世之主当年洗刷神主诅咒时，有没有帮过你们水川玄妖一族的祖先？”
“这是自然！救世主之恩大如整个苍茫山，水川玄妖一族泣血难偿！”
“那么，交出水川精魄！”
“神书前辈请先息怒！那精魄是我族百年一滴，全族日夜不休，像畜生一样辛苦才积攒凝聚出的……等于我水川一族的命脉，神书这不是要我们一族的命吗？”
“别说的那样严重！水川精魄没了你们可以再凝聚，怎么是要你们的命？！”
“神书前辈！精魄滋养着我族的源头啊！”
乔施予终于忍无可忍，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奇异的炽白色光芒：“忘恩负义！这世上的一切都在忘恩负义！神主大人是对的！生灵可救却不可赎！你们不配！”
掠景的目的并不是来看乔施予的愤怒与水川玄妖的推脱，她也知道如今乔施予这个情况动灵代表着什么，于是强力遏制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冷声对这水川玄妖族长道：“巫医族族长说过，想要水川精魄需要莫大的牺牲，你们要什么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