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施予愕然，“这……这不可能！魔界……魔界一直很安全！你的骨灰怎么可能会被撒？谁告诉你的！”
叶言学没回答，只是一味地望着越来越近的焚林结界，“神主温凉为什么逆天？熙照为什么在临踏过轮回前剥皮布局？他到底想做什么？穿过那个结界前，如果你还不能选出一件跟我实话实说了，那我不会再见你，至少我这一生，到死都不会再见你。”
乔施予如纸的脸色又是一白，几乎昏倒在掠景身上。
眼看战场的接天屏障越来越近，病弱的书生终于在呼啸的风中大声喊道：“神主逆天是因为魔神慕尧——慕尧未在修罗道炼成魔神之前曾是苍天与神主温凉的一个、一个……”
他似乎难以启齿，在叶言学决然目光的逼视下，他声音颤抖着说完了这句话：
“他曾是一个赌注。救赎不可救赎之污浊，神主温凉尚未成神时和天命打了这个赌，带着万世至善的功德，去救赎不可救赎之污浊。他成功了，用了十世纠缠，付出了无法想象的惨重代价，可天命却撒了谎，将已经获得救赎的慕尧囚在幽冥，从温凉登上神峰成为众神之主的那天起，慕尧就在幽冥受尽折磨，可他被唤醒的善念却不屈服，在万万年的炼狱煎熬中，修成了创世以来，唯一一个超脱伦常的魔神！”
这些话如一记响雷般撞击着叶言学的头颅，他突然领悟了那个地藏族曾说过的话：
“魔神慕尧——因神主而生，却在神战前就已灰飞烟灭！”
所以这就是答案？难怪这就是答案！
一股冲破胸膛的愤怒在叶言学的魂魄深处焚烧起来，这没来由的怒火几乎要烧死他，恍惚中他想起在梦中，在伊斯达尔旦的深渊下他听到那把属于神主的破碎的声音，似是衔着无穷尽的悲愤与怨毒：
“我以神主之名起誓，以七神之死为代价！我诅咒这个世界——业火不熄！洪水不止！天裂地陷！地上生命万万年陷入瘟疫、离散、煎熬中！直至天命所创造的一切生灵消亡殆尽！”
还有神主温凉在被他弑杀的那天，对他说过的话：“苍天狠戾、众神冷漠、凡人贪婪苟且，妖物嗜血残暴……”
叶言学的印堂戾气涌起，竟然是心魔在凝聚——
他想起来了！关于温凉的事、还有那个童谣！！
这一切因果纠缠不休的根源，竟然很早之前就将答案摆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上古八神即将诞生的时候，温凉受命天道，行万世善果，一朝顿悟，登上神峰脱胎换骨。
他的神力远超六神，位列神主之位，而后又过一千年，最后一位天神入境，天命所定的八神时代终于开始。
天道万物就在这崭新的平衡中安逸地过了万亿年。
可没有神或是智者料到，打破这不可撼动的天命平衡的竟然会是那样一件轻如鸿毛的小小事端——
阴间的一个小小故事流入民间，再过百年，童叟皆知。
童谣唱道：
“苦刀山，深火海，不灭怨鬼成霸王。
霸王一不闹地府，霸王二不乱人间，霸王三不捅破天。
霸王只在桥上坐，等天送回不归人。”
没有人在意这歌谣从何而起，更不会有人深究这童谣背后的故事，但偏偏，这童谣就流进了一个不该听到它的耳朵里。
那就是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