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学勉强正经起来,哼了一声手搭上清水寒剑做好准备。
被他挡在身后的乔施予又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已经在焚林蹲了一天了,准备进去捞你,但那个可恶的瞎子天天跟你在一起,我这是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才闯进去的,其实就算他不跟我赌,把事情闹大我也不怕。”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乔施予一愣。
“偷袭的时间!我们不可能等雪暴诏齐世家,然后听他在阵前演讲一通再挨打,本少爷又不傻,唯一的办法就是奇袭!”叶言学说完,缩地术也到了未知的终点,三人运气不错,他们出现在了焚林外围的战场处,四周都是堆积成山的非人族尸体。
“快走!世家的大部队很快就要从周边的山破土进来了。说起来还要多谢那个挖洞的纸扎人,启发了我。”三人腾起身,叶言学单手架着乔施予,朝远处的焚林结界飞去。
乔施予似乎有点不解:“是利用焚林周边的山权从地底攻进来吗?好办法……但你说什么挖洞的纸扎人?”
“呦呵,跟我装傻?你不认识人家,人家可认识你呢,还说你瞒了我不少事,神主温凉和那个没人知道的魔神到底有什么前因后果?你都给我说清楚了!还有你不惜让自己身处险地也要骗我来到底为什么?老子警告你,我不是没脾气,你这一路连算计带坑的栽了我不少次,这回问你什么你就给我答什么,不然我真火了你可别后悔!”
叶言学这次的提问和威胁都很具体,乔施予默然良久,在风中抿着嘴点了点头,“但不能全说。”他的声音又轻又小,但却是不容撼动的固执。
叶言学给他这五个字噎得差点一头从半空中栽下去,“乔施予!我他妈……我真想……”
“言学,先离开这里!”掠景抓着他的手臂,将乔施予从他手底下接了过来。
叶言学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头,“能说的现在就说!”
乔施予半靠在掠景身上,空中的疾风吹得他的长发散乱,他嘴唇颤了颤:“真的都在失控……我并不是算无遗漏,从雪境开始,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想怎么样了。”
叶言学压着怒气,一直没回头看他:“承让,是我一直不知道你想怎么样!”
“其实按我的计划,你早就该打破苍茫山的结界进入圣地拿回你的全部力量了,可出了岔子,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我只能来找雪暴。”乔施予黯然地望着叶言学的后脑勺,“也许雪暴是对的,我们真的被天命给算计了,无论是我还是主君,就连……神主大人也是个棋子。”
“你别给我再云里云雾里的了!快说!能说的现在就说!”
“我会逼你来焚林是因为你是受天命庇佑的人,今生的使命完成之前你不会死,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这一点。我想利用雪暴将你已经吃下去的那份骨灰的神力全都逼出来,你会杀了他,而你也会受重伤,那时你必须要第二份骨灰救命。”
“所以我会吃了第二份神木灰烬,复原一大半熙照的记忆和力量,然后破开苍茫山的结界,拿回被封印在那里的,熙照的全部——他今生的使命与过去的谋划。”
“是……”乔施予被他语气中的失望刺得一痛,垂下头去。
叶言学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所以你要的是熙照回来……可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
乔施予摇摇头,“你只是觉得你们不一样,记忆回来后,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叶言学没有反驳,沉沉的眼睛里装着一片深渊,“一份骨灰藏于地藏族守护的妖界禁地,一份被封印在世上无人能到达之地:苍茫山圣地,还有一份……在魔界。”
乔施予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言学本是半真半假地猜测,想诈一诈他,却不想真的被他给猜对了,可这并不是件好事,他叹了口气,转头看住了乔施予,总是吊儿郎当的勾人美目,此时此刻透着一股严寒。
“乔施予,你何止是算错了,可能会满盘皆输。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个纸扎人,就说明它在你的眼皮底下,就在刖氏国王都外的大法神山上,顶替山魂接受供奉,百年吃人血肉和供奉,监视着你……魔界那份骨灰找不回来了,被撒了,魔界无妄海,永不超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