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施予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多亏了你没能管住的那位地藏族副使,他泄了天机,我告诉掠景未来她若杀叶言学是因为他的魂魄。她信了,也怕了。”
地藏族族长又是一颤,他不自觉擦着汗,更深觉眼前这人不愧是神族后裔,即便说着如此叵测的话,谋算着那般繁复诡谲的计较,他总是透着股漫不经心。
就连算计煞神和曾经的救世之主时,也是这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那……什么时候呢?”他小心翼翼的问。
乔施予叹了口气,“就明天,算是你们地藏一族临行前送给神君的礼物吧。”
地藏族族长躬手道了声好,然后送出乔施予,脚步匆匆地走到地藏族的又一位副使那里。
地藏族每一甲子推举一位族长和两位副使,之前那位告渊副使裹挟叶言学不成,堕入修罗道炼狱,剩下的这位副使还尚未露过面,地藏族族长如今便是来找他。
这位副使的石宫修的草率,边上草叶横生像个狗窝,地藏族族长皱了皱眉,一步踏了进去。
石宫里更加狼藉,里面散乱着纸稿和书籍,衣袍也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地藏族人正在一堆竹简上兢兢业业地刻着些字。
“你在给告渊立传?”地藏族族长道。
这人被吓了一跳,当下就把手中的篆刀扔了出去,“族长大人?!不敢了不敢了!告渊都堕修罗道了,多半凶多吉少!我我我已经跟告渊那伙人划清界限了!他们强窥天命我可没参与!”
地藏族族长叹了口气,坐到了他身旁,“我不是为这个。告渊的事以后不准再提。”
人头发散乱的地藏族人这才一笑,“那就好,那敢问族长大人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呀?”
“明日神君他们就要走了,你代我去给神君送件礼物。”
这人挠了挠头,“你们不都说我上不得台面,不叫我去见神君大人吗?
地藏族族长心说你也知道自己上不得台面,活像个人界的疯子,他轻咳一声,违心地说:“你是不修边幅了些,但总归是地藏族的两位副使之一,明天我带你去见神君,你把他的真心石拿出来,然后帮他毁掉。”
这人点了点头,“送真心石啊,那可是个好差事。”说完嘿嘿笑了,“面见神君大人可要在药池沐浴更衣,我现在就好好拾掇一番。”
地藏族族长总算松了口气,人族也好,非人族也罢,他们中的很多都寻遍了法门想求地藏族帮他们取出真心石再毁掉,如今他们自己主动替叶言学处理,谁能不说这是个好差事?可这差事风险太高,他才不干。
叶言学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他习惯性地一睁眼就找掠景,却扑了个空。而后讪讪的回到屋子里坐着,把怀里的小黑盒看了又看。
漆黑的小盒,很不像话的连个锁头都没有,掂在手里几乎没什么重量。叶言学觉得把自己的骨灰放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木头盒里,非常不是他的风格!依他叶大少的品味,装他骨灰的盒子,要么用通体晶莹的雪玉精雕细琢,再缀上世间最珍贵的宝石,要么干脆不要什么盒子,扬了骨灰,洒在大好山河里,让他乘风来去。
总而言之,万万不能这么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