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卓又在温明园举行宴会。这次邀请了几乎所有的朝廷大臣。
酒过数巡,董卓命令停止奏乐,大声说道:“我有一言,请诸公静听!”
百官侧耳。
董卓说道:“天子是万民的主人,不能没有威仪,没有威仪则不能奉宗庙社稷。今天下纷扰,盗贼蜂起,西有羌人之祸,东有海盗之患,北有乌丸之扰,南有山越之叛,黄巾余党则横行乡里,黎民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要改变这种状况,非明主不能做到。当今天子懦弱,实在难以担当重任,久则汉室顷危,万劫不复矣。而陈留王聪明好学,英明神武,所以我意欲与诸公一起奏请天子禅位与陈留王,不知诸公以为如何?”
董卓说完,四周鸦雀无声。百官脸上都流露出震惊之色。
忽然有一人推案直出,站立在筵席中央,厉声说道:“董卓!你算什么东西,岂敢在此胡言乱语!”
众人一看,那人正是并州刺史丁原。
董卓大怒,拔剑而起,喝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老匹夫,信不信我砍了你?”
丁原也拔出宝剑,喝到:“来啊!单挑啊!谁怕谁啊?”
这时李儒急忙走出来,拦在两人中央,说道:“大家都喝醉了啊,喝醉了啊,酒席之上不宜谈国事,来日在朝堂之上再议论也不迟。”
百官也纷纷附和。
丁原知道这里是董卓的地盘,不敢久留,于是收剑入鞘,转身离去。
百官也纷纷告辞。
宴会不欢而散。
第二天,李儒和董卓正在温明园议事,丁原派使者前来,说要和董卓在城外单挑。
董卓拍案而起,怒道:“这个老匹夫,老子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于是董卓集结军队和李儒一起来到城外。丁原早已列军相候。
丁原指着董卓骂道:“国家不幸,先是阉党弄权,现在又出了你这个狼心狗肺之徒!”
董卓喝道:“老子打了一辈子仗,为国家出生入死,你这个老匹夫,无尺寸之功,也敢在此放屁?”
“少废话,敢不敢和吾单挑?”
“来啊!”
两人同时跃马出阵。
这次可不是比武,两人拿的都是真刀真枪。
只见两人挺枪跃马,在阵前战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丁原终究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渐渐地处于下风。
忽见丁原阵中一将跃马而出,其人头顶紫金束发冠,身披百花战袍,腰系狮蛮宝带,手持方天画戟,大声喊道:“义父且退,董卓,我来战你!”
丁原回阵,那人策马飞奔向董卓。
董卓喝到:“今天是我和丁原单挑,你是何人?”
“吁……”那人停马道,“我乃五原吕布是也!”
这时丁原喊道:“我儿奉先,速取董卓狗头!”
董卓奇道:“丁原姓丁,你姓吕,你怎么会是丁原儿子?难道丁原是上门女婿?”
吕布咳嗽了一声,说道:“吾是丁刺史义子。”
董卓喝道:“大丈夫岂能为人义子?”
吕布面有惭色。
董卓道:“你不配和我打,速退!”
吕布拍马回阵。
董卓也回到阵中。
双方引军撤退。
董卓和丁原都知道,如果两军打起来,必然两败俱伤,因此谁也不敢造次。
董卓回到温明园,和李儒来到书房商议。
董卓忧虑地说道:“这废立之事,看来阻力颇大啊,光是丁原的军队,就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李儒点头道:“的确如此,禁军虽然暂时投靠我们,但他们都是些墙头草,真打起来是指望不上的,况且西园军还在袁绍手中,这也是个未知的变数。”
董卓摇头道:“我有点后悔了,我觉得我可能选错了道路。”
李儒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必须除掉丁原。"
“那么老夫今晚领军夜袭丁原。”
“不可,丁原必然有防备。”
“那怎么办?”
李儒摸了摸下巴,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董卓拍了拍大腿,说道:“哎呀,雅公啊,老夫快急死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说服吕布反水。”
“说服吕布反水?”
“是的。”
“怎么说服,你去说服?”
“我没有办法说服。”
“那么老夫去说服?”
“主公也没有办法说服。”
“那谁去说服?”
“陈留王。”
“陈留王……”董卓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果是他的话倒是有可能说服,只是他愿意去吗?”
“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他没有选择,我现在就去找陈留王,迟则容易生变。”
李儒偷偷来到陈留王府,见到了陈留王。
“殿下,如今有一件大事,需要殿下亲自去完成。”
“何事?”
“说服丁原义子吕布杀死丁原,然后率军归降董公。”李儒看向陈留王。
陈留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玄德。”陈留王大声说道。
一名剑客推门而入,李儒一看,正是不久前跟随陈留王来到他宅邸的那个人。
“你知道丁原的营地在哪里吗?”
“知道。”
“那么今晚你就带孤和李先生一起去。”
“诺。”
陈留王又看向李儒。
突然,陈留王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辛苦董公和李先生了。”
李儒拜伏于地:“为陛下分忧,草民份内之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