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剩下脑门磕地砰砰砰的声音。
光洁昂贵的法恩罗瓷砖染上了血迹,宁筱解气地叫保镖停下,喝了一杯红茶,给儿子倒了一杯牛奶,柔声道:“喝杯牛奶吧,对身体好。”
闻序接过来,低头喝着,宁筱摸着他的头发,魔怔地道:“小序之前不是问妈妈,景帆该怎么办吗?妈妈今天告诉你。”
她对管家道:“把他带过来,老躲在房里,像什么话,今天正好叫他见一见亲生母亲。”
闻序早就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不,应该说她和闻嵘想做什么。
闻嵘原本想将闻景帆丢出闻家,叫凌语蓉自己养,可后来他听完宁筱的话,就改主意了。
闻景帆被管家带了下来,眼睛很红,仿佛成长了很多,小心地去拉宁筱的手。
宁筱把他拉到身前,指着狼狈不堪的凌语蓉:“景帆,你看她,她才是你的妈妈,过去她那边吧。”
凌语蓉攥紧了手心,流下泪来,直直地看着闻景帆。
闻景帆害怕地抖了一下,哭出来,紧紧抱住宁筱:“妈妈,你才是我妈妈,别人不是,她不是!”
凌语蓉痛哭起来,往前爬:“小帆,我真的是你妈妈……”
闻景帆抱着宁筱,抱得更紧了,拼命说着:“你是我妈妈,你才是我妈妈!”
他已经明白真相意味着什么,他不是爸爸妻子的儿子,而是爸爸在外面找的情人的儿子,爸爸是想将他赶出闻家的,然后他会失去现在有的一切。
闻景帆哭得更厉害了,仰头看着宁筱:“妈妈,小帆是你的儿子,小帆爱你,妈妈别不要小帆!”
他是真的只把她当成妈妈,别的女人,他今天才刚见到,哪里比得上和宁筱七年的感情。
宁筱自然也知道,她心里痛了一下,然后看见凌语蓉崩溃癫狂的模样,畅快之意充满心脏。
她抱了抱闻景帆,轻声道:“好好好,你是我的儿子,别的女人才不是呢,对吧?”
闻景帆用力点头,宁筱满意地拉住他的手,再牵住闻序的手,放在一起:“你们两个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妈妈爱你们。”
凌语蓉发狂地往前扑:“他是我的儿子,你个贱人!”
保镖按住她,宁筱笑了起来,对她道:“你把儿子送来我身边,不就是让他过好日子的吗?我现在认他了,他以后和你没关系,是我的儿子了。”
凌语蓉抱头痛哭,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她想让儿子过好日子是对的,可是她不想让他认了宁筱做妈妈,她才是他的妈妈啊。
闻序看着这一切,看着宁筱眼里扭曲的畅快。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狠吗?
闻序心想还不够,他们想要的,还有更远的以后。
……
唐母身体恢复得不错,出院后在家里专门的诊疗室休养,有专业的医生给她治疗,现在都能下楼吃饭了。
唐挽带了闻序过来,她让两个孩子坐到她身边,陪她说说话。
“小序好像喜欢吃茄子和青椒,口味和挽挽挺像的,中午就用这两样做几碟菜,吃饱再回家吧。”
说着话,闻序剥好了一串荔枝,放在玻璃碗里,捧着递给唐母。
唐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这孩子受了那么多苦,回到闻家之后,估计没好过。
饭还没做好,唐挽带闻序到游戏区玩了。
“哥哥在家开心吗?”
闻序看着她小鹿一样澄澈晶莹的眼睛,心脏软了下去,道:“还好,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开心。”
唐挽笑了起来,拉着他悄悄说:“我带你去骑小马,妈妈说我还小,不让我骑,但是我可以说是陪哥哥去的,哥哥帮帮我吧。”
闻序点了点头,她高兴地牵着他的手,到了后院,坐上摆渡小车到了马场。
才骑不到一会儿,唐挽就教会了闻序怎么骑,成就感满满,被管家找回去之后,就被唐母揪着耳朵训。
唐挽趁机躲到闻序身后,唐母气不过,用抱枕做棍子:“你之前从马上摔下来,还不长记性了,出来,谁准你躲的。”
闻序把唐挽挡在后面,连忙说:“黎阿姨,挽挽是陪我去骑马的,你打我吧。”
唐母指着他们笑:“得了,你纵着她吧,以后你就知道她多有调皮,赶紧把她交出来。”
唐挽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小嗓音卖着萌:“挽挽不调皮的,不想挨打,哥哥保护挽挽。”
闻序耳根一片粉红,护着她,挨了抱枕的两下。
都很轻,他就知道唐母根本没生气,他脸更红了。
唐母放下抱枕,抱过他们两个,没好气地揉了揉:“你们两个,你不准纵容她,你不准叫哥哥包庇你,知道没有?”
他们乖乖点头,唐母放下心来,可后来她就知道,她放心得太早了。
天气转凉的时候,唐母彻底康复了,她兴致起了,第二天想带唐挽去爬山。
唐挽趴在床上晃着小脚丫,把手机贴在耳边和闻序打电话,邀请他明天一起去。
次日,闻序吃完早餐,带上管家准备的几个食盒和水,放进背包里,出门了。
爬山的时候,食物和衣服什么的,都不用他们自己拿,有人全程跟着,帮忙拿着。
爬山的路途很顺畅,台阶被修建得宽宽的,一阶都不算高,山也不高。
唐挽爬到半山腰累了,坐在石头上休息,看着唐母的背影。
她趁着唐母没看见,对跟在她身边的闻序道:“哥哥,挽挽的腿好累,走不动路了。”
闻序牵她起来:“那我背你。”
他让她爬上他的背,抱住她的膝弯,背着她走。
她在他肩上吃东西,咔嚓咔嚓地咬着蛋卷,吃得很顺利,一点碎屑都没掉下来。
“哥哥吃。”她抽出新的,环着他的脖子递到他嘴边。
喂他吃完一根,她自己也吃一根:“哥哥一个我一个。”
一包都吃完之后,她从保镖手里拿了一盒曲奇,靠在闻序肩上用甜软的嗓音撒娇:“哥哥多吃一点,背着挽挽辛苦了。”
他肃着小脸应声,耳朵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