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许岑彻底清醒过来时,祁续给了他足够的尊重。
把他的衣服穿戴整齐,清理过,也上好药了。
床边还放好了一碗温热的瘦肉粥。
许岑犹豫片刻,舀了一勺准备送到口中,小爱适时跳出来,看着许岑后颈青一块紫一块开始尖叫。
[啊啊啊!]
[宿主,你怎么又被上了!]
[不过这次没被白上哎,黑化值降到25了。]
许岑吓得差点勺子滑进碗里,经历这么多次,当事人都要习惯了,小爱一个系统,竟然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恰好祁续走进来,看见许岑惊疑不定捧着碗的模样,眼中的柔情覆上一层阴翳。
“老师是怕学生在粥里下毒吗?”
许岑抽抽嘴角。
生性多疑,倒也不至于如此境界。
在祁续的怒视下,许岑拿起勺子,光速炫完了一碗,为了证明一粒米都没剩,许岑还把碗倒扣以证诚心。
祁续坐在远处,慢性随意地拨弄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抬眼问道:“今日,我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老师不推荐自己的学生,反而暗中提了三皇子,昨儿一早,宫内就下旨说三皇子教导有方,赏赐一堆不痛不痒的金银财宝,并决定把小皇孙养在身边。”
许岑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他竟然晕了两晚。
是药效太凶了,还是祁续太厉害了。
祁续的目光微深。
没把老师……火星子来,打出白沫也是可以的。
“那你是想让我直接向皇上推举你,然后像那些拥护你的大臣,被赏赐廷杖?”
许岑叹了一口气,将碗搁下,“祁续,我身体不比皇上好,早些年因你在猎场彻底得罪祁淮被推入河中留下病根,现在,天气只要冷一分,我的身体就弱一点,现在你逼着我和你做那些损耗精力的事,还让我惹怒皇上,你是真的想让我死吗?”
他定定看着祁续始终噙着笑的眸子,认真道:“你如果真的想折腾死我,不用如此麻烦的,只要你……开心,一句话我就去死。”
只要祁续的黑化值降下去,他绝对死得毫不犹豫。
祁续的神色僵了僵,道:“不是老师明里暗里给父皇灌输传宗接代的事,让学生娶妻生子么,老师怎么反倒先委屈起来了。”
“今天,我被母妃召进宫中,她给我说,武安侯府的郡主是为良配,但学生不想娶,学生只想要老师!”
祁续站起身,一步一步通身阴戾地靠近许岑,猛然攥住许岑玉白雪然的手腕,厉声道:“老师,学生刚刚能和你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话,完全是因为这两晚你听话,予取予求,否则,我现在就想再弄你一顿!”
许岑张了张嘴。
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爱跳出来破口大骂:[嘴里插了开塞露吗,张口就拉?]
[我们宿主给皇上说一句话你就记得这么清楚,那以前教导你的尊师重道,学狗肚子里去了?呵,老太太进被窝,给爷整笑了,人家嘴是用来吃饭的,你是拿来喷粪的!]
许岑:“……”
许岑咬了咬下嘴唇。
许岑没憋住。
许岑:“噗——”
对上祁续怪异疑惑的眼神,他抽空给小爱比了个赞。
真会骂。
“老师笑得这般好看,莫非想和学生白日宣淫?”
许岑的脸顿时拉得老长了。
别人十九岁的青春五颜六色,就祁续一个人只剩黄色。
他手腕反转,稍一用力,就把人摁在床榻上,轻飘飘地笑道:“小皇子,有时候不是为师反抗不过,而是为师懒得和你动手。”
祁续像条岸上的鱼奋力挣扎了两下,没挣脱。
“放开我,老师,要不然下次蛊毒,学生给你灌水。”
许岑:“……老子先给你灌。”
祁续身上没备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裤子被扒下。
许岑拿着水壶比划了半天,最后默默把壶嘴塞祁续嘴里了。
变态不是谁都能当的,他下不去手。
祁续被灌得咕嘟咕嘟的,壶嘴抽出去时,呛得直咳嗽。
他本就生的好看,妍若好女,这一咳,眼尾都带着耐人寻味的红。
祁续抹去嘴边的水渍,放下狠话:“老师,你等着。”
许岑:“……你还是好好处理武安侯的小郡主吧,别一个弯男结婚生子,浪费人家的大好年华。”
反正毒发时他都没有意识,顶多事后难受罢了。
随便祁续怎么弄。
被人上着上着都开始摆烂了。
许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升起来的一点乐观精神。
出了府门,许岑把青丝尽数散下,遮住脖颈和颈后的痕迹。
好在这两天不用上朝,不必正衣冠束发,否则……
许岑轻叹一口气,下次要记得给祁续说别亲脖子。
小皇孙很快被迁进宫中,能得皇上赏识,三皇子那个孬货跟卖儿子一样就把人送了进去。
剩下的十天假期,许岑拿了两个晚上去祁续那儿。
祁续说到做到,真灌水了,第二次升级,灌的酒。
出来时,小厮一个劲儿在他身上闻,问他是不是用酒了。
他身子羸弱,太医交代过不能碰酒。
许岑抿着唇瓣,摇头道:“本官惜命得很,哪舍得喝酒,大抵是御南王喝酒和我议事,沾染上的。”
京城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大雨。
病假结束,再大的雨,许岑也要爬起来上朝。
来去路上还是染了风寒,他当晚发起热。
祁续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接过丫鬟手中的药,一勺一勺细心地喂着许岑。
太医照例是宫里来的。
许岑看着勺中的药,晃了下神。
张嘴喝了下去。
温热的药进了胃,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即使是毒药,许岑也感觉好了些。
后背垫了厚软的枕头,许岑半阖着眼,看着祁续担忧的眸子,苍白的唇瓣微弯,道:“小皇子,微臣实在体弱病虚,禁不起你折腾了,不如您把蛊毒解了吧,再多来几次,微臣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祁续刚刚出门问过太医。
洛岑气血亏空,身体像是一个怎么也补不满的麻袋,再多的好药进去,也只是毫末之用,若是好好静养,大抵能活过三十。
祁续只知老师从前有活不过二十的预言,熬过后,他便以为劫数过去了,但现下,又来了个活不过三十的。
而今年,老师已经二十五了。
只有五年时光了吗?
祁续淡淡道:“解蛊的方法只有学生知道,但我解了,老师恐怕都不愿踏进御南王府一步。”
许岑深感疲惫。
他闭上眼眸,不再看祁续。
忽而问道:“贪污案一事查得如何了?”
祁续回:“差不多了。”
许岑从靠枕上滑下来,翻了个身,背对着祁续,提醒道:“证据查齐全再交上去,小心白挨十廷杖。”
祁续的目光闪了闪。
他确实有苦肉计的想法,但为什么老师知道一定是十廷杖呢?